看著一雙後代嬉鬨的模樣,流珠卻隻感覺傷懷。她曉得,如許的太常日子絕對過不久,卻不曉得行比當年更深了的渣姐夫又會如何折磨她這一家?
“奴不識得字,卻也曉得孝字如何寫。偷偷摸摸回了京,也不稟告爹孃一聲,連份禮也不備。二孃子,你現在好歹也是官夫人了,總要曉得些禮數,不然就是給你夫家麵上爭光,傳出去都是笑話。”
將庶女當作仆侍養,國公府又懂甚麼禮數?勳國公為了寵妻,甚麼禮數都不顧了,輪獲得她一個小庶女來顧?流珠懶得理她,直接把人攆了出去。
傅辛拜彆後,流珠洗了臉,重新換衣梳髮,內心不免惴惴。
她也是瞎扯。傅辛雖三十不足,可表麵看上去,卻還是二十多歲的郎君,豐神俊朗,氣度軒昂。
這婆娘一走,憐憐撲哧一樂,香蕊卻道:“她來這一番,倒是有門道呢。”
傅辛公然沉沉地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小珠兒還是當年的性子。讓姐夫看看,人可還是當年的人。”說著,他的手又不誠懇起來,熾熱的掌心貼著她白藕似的胳膊,悄悄摩挲。
固然強撐著不落淚,但是流珠的眼圈還是難以便宜地紅了。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就想過太常日子罷了,現在好不輕易有了誠懇的夫君,敬愛的後代,如何這好人又盯上門兒了?
聽得阮流珠腳步聲漸近,排闥入內,屏退下人,傅辛唇角微翹,似猛虎出洞,一把把流珠打橫抱起,扔到了榻上,掐著她不情不肯的小臉,打量著她鮮豔如花般的容顏,抬高了聲音,喟然歎道:“卿卿還是離京時十*歲的嬌俏少女,姐夫卻老了。”
“是老了。”流珠冷聲道,“眼底發黑,眼裡淨是血絲,多了皺紋,少了頭髮,渾然一個糟老頭子。依兒看,半截身子可算入了土了。”
傅辛睨著她強自平靜的模樣,隻感覺被朝臣噎出來的鬱氣也少了很多,嗤笑道:“如何不持續說了?”
流珠笑著,接連說好。
徐道甫……作為棋子,又有如何的用處?
流珠垂眸細思,卻又想不出個以是然來。徐道甫是無門無路的小武官,流珠未出閣前,曾在勳國公府上的宴會裡見過他,很不打眼,也冇甚麼學問,對待下人非常客氣,不似其彆人那般高高在上,流珠這才留了心。
正發著愁,家仆四喜又報了喜信,說是邊關大捷,最多等上一個月,徐道甫就會返來。還說他現在是在官家麵前記了名的人,官家到時大宴將士,必不會忘了徐道甫。又說今後老爺每日都要早朝,得買匹威風寶馬,再購置幾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