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夜裡時分,憐憐從外頭采買返來,探聽了些動靜,對著流珠道:“那金家早已式微,金十郎他爹死了以後,他嫡母把那群婢妾全都趕走了,罵她們是隻會吃白飯的廢料。金十郎母親前幾年病去,既然主母容不下,他便帶著弟妹在內裡單過。金十郎常日在那越蘇書院給人家寫詞作曲,倒也能賺些銀錢,也有人說他在那兒是偷偷做男小倌兒的,隻是並無確實的證據,便不好胡說。”
徐道正卻一歎,擺了擺手,道:“那小子雖確切有才,但心氣兒高得很。他多數是看不上我家的,對*……對那傻娘子,不過是存了玩弄之心罷了。三弟妹不必再去他麵前,平白受他摧辱。”
大的是個小郎君,已有二十歲模樣,有著金家人天生的漂亮麵龐,端倪如畫,脫塵若仙,氣質格外清肅,隻是額角處有塊疤痕,毀了這張可謂完美的臉,再看那小的,是個女孩兒,纔不過四歲擺佈,卻也一眼便能看出是美人胚子。
次日一早,流珠就去了逆旅,見了那薛微之。她先穿戴樸實衣裙,主動上前,說是徐*的三嬸,那人的小廝便立即說郎君有事外出,推委不見。流珠心下瞭然,出去轉了一圈,換上華服,又乘著車輦返來,命家仆前去通報,說是皇後的mm,官家的小姨子來見薛微之,那小廝眼睛一睜,殷勤一笑,立即便去稟報了薛微之。流珠一看,心下立時有了較量。
“三嬸,兒有孕了。那人說得好好的,有了功名便會迎娶兒,成果一傳聞兒有孕後,立時翻了臉,說兒浪蕩成性,勾引於他,懷的必定不是他的孩子。爹和娘都要外出做活兒,怕兒又去找微之,便說要把兒送到三嬸這兒,讓三嬸關住了兒。”
流珠攪動手中的錦帕,怔怔地看著規複了些許元氣的瑞安,另有嬌笑著鼓掌的快意,攏了攏衣衫,背脊生涼,內心發寒。
流珠一聽這話,內心頭頓時怒不成遏,暗自恨鐵不成鋼,挑眉道:“你還要去找那人?並且必然要把孩子生下來?你可曾想過,如果那人執意不認你,這孩子冇有爹,隻能你一小我養,又該如何?”
徐道正聞言,顫聲道:“對於咱這小門小戶來講,便跟天塌下來,也冇甚麼辨彆。三弟妹,你問問她,她這個不孝女都乾了甚麼!”
流珠聽著,一一記在內心,見天氣已晚,便將手裡那些阮宜愛畫的衣服款式安妥放好,正籌算寬衣卸妝,卻聞聲外頭傳來一陣鼓譟之聲。她眉頭微蹙,卻聽得家仆四喜隔著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