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看了眼快意，手微微動了下，卻又瑟縮了歸去。

憐憐孩子氣得很，比小快意還鎮靜，也湊到中間，有模有樣地跟著學，道：“奴也會翻繩，但卻不曉得另有這麼多花腔兒。娘子曉得的真多。”

快意卻並不怕這操刀鬼，他雖身材健碩健壯，還帶著刀，渾身煞氣，但快意聽哥哥說了，他是好人。瑞安則因為在火裡時是被蕭奈救出來的，對他非常靠近，一見著他，便伸開了雙手，蕭奈一笑，也將他順勢抱起。

這第二件，便是柳鶯的事兒。

坐吃山空，登時吃陷，那是千萬行不通的。徐道甫一死，流珠便揣摩起了生財之道。她倒也想賴著傅辛，像那些小說裡一樣，讓天子信手給她個幾萬兩黃金，但是這幾年的仗打下來，國庫吃緊，傅辛那些官造之物也不能變賣，毫不成能給流珠太多錢，這位官家都是每天兒變著法兒從官員手內裡撈錢呢。

瑞安張了張小嘴，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這是他高傲火以背麵一次哭出來。他躊躇了下，看了眼阮流珠，這才怯怯地低聲說道：“我驚駭。我總感覺他們都會害我，像姨娘一樣，放火，拿榔頭砍我，害我爹爹。”

頭一件，便是這錢的事兒。

詩詞歌賦，最是主觀不過。有的人就感覺婉約風好，有的人偏以為豪宕派妙。以是在閱卷的時候，有貓膩的處所就多了。先帝朝時，三鼎甲，即所謂前三名，根基都是世家子，便是排擠二三十名，也少有真正的貧家子。這裡的科舉，不過就是給官門後輩錦上添花的東西，不幸無數豪門學子，仍要為了這一點迷茫的但願耗上幾十年工夫。

他早就想鼎新科舉，令測驗內容關乎實際，隻可惜即位纔不過幾年，基業不穩，朝中阻力頗強，這鼎新一事，不能冒冒然的提起。現在敬國公等人因為造反被砍了頭，至於勳國公阮鐮一派呢，傅辛對東北剿匪一事隱而不發，隻表示他們東北出了事兒，詳細甚麼事兒也不說明白，拿這當把柄吊著他們，這群民氣裡發虛，也不得不平了軟。剩下的幾個世家，曉得現在官家手腕愈發短長了，也不敢當這出頭鳥兒，多說些甚麼。

蕭奈挑眉，摸摸他的腦袋，笑了笑，溫聲說道：“四叔每日都要抓好人，一天要抓百十來號人，聽起來多未幾？”

瑞安聽著，如有所思，垂垂地也不再哭了，隻定定地看了蕭奈一會兒，隨即重重地點了點頭。快意也抬頭看著蕭奈，眼睛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