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到府前,喻盼兒便見著個穿戴官府的捕快從府內走了出來,那人見到蕭奈,麵色凝重地與他再度私語一番。蕭奈聽後,隻對著喻盼兒溫聲道:“卻不知二郎可在家中?”
“夫人莫慌。這般大的小孩兒,最是貪玩兒,現下不曉得在哪兒玩得歡暢呢。你稍事歇息,我但問你幾句話,你最後一次瞧見他,是甚麼時候?”
說著,這男人打了個酒嗝,喃喃道:“寫了好詩,文名遠揚,自能複興家業……你不懂!不懂!”
她飯也顧不得上吃,也得空腹中有孕,吃緊忙忙地找了一上午,倒是一無所獲。蕭奈巡街時遇著了她,雖說國公府已經破敗,現下大家避而遠之,但這位操刀鬼,卻毫不是個落井下石的主兒,得知喻喜麟走失以後,便命腿都走得發軟的盼姐兒在茶攤坐下,好生給她沏上茶,隨即安撫道:
阮恭臣凝神而望,便見徐子期緩緩抬臂舉槍,眯眼對準遠處靶子,麵上一絲多餘的神情也無,遽然間手指扣動扳機,但聞得鏗然一聲巨響,槍彈穿膛而出,直中紅心。
男人微微勾唇,隨即冷聲道:“都瞧細心了嗎?這就是朝廷給我們新從洋人那兒買的火器。公然短長。火石主動打火,颳風下雪也好,天降雹子也罷,都擋不住它生火。洋人賣得貴,我們卻不得不吃著虧,幸虧這玩意兒也確切造得精美。”
阮恭臣心上一凜,暗道:昔日裡人總喚他徐小將軍,可現在看他的做派,隻怕應改稱徐大將軍了!這個小字,是千萬喚不得的了。聽聞本地人叫他戰神,又有徐鐵凜一稱,公然不是全無事理。
蕭奈又問了她些話,隨即便召來捕快,私語一番,似是交代了些事情。喻盼兒緩緩昂首,直直地望著他,蕭奈微一挑眉,溫聲道:“阮家娘子,不若讓咱護送你回府上罷?你有孕在身,還馳驅好久,我怕你路上出了岔子。”
他稍稍一頓,趕緊自懷中取出潘湜親眷寄來的手劄,並凝聲道賀,道:“三郎而後,也是做爹的人了,實叫我等戀慕不已。”
阮恭臣眼瞼低垂,趕緊推說言重,心中則自嘲道:現下他就是和那老巢被人端了的螞蟻普通,慌亂不堪,寒微不已,任誰都能踩一腳。他那裡會有天大的膽量,敢和這虎帳裡的霸王徐子期一較高低?徐子期這話,倒是好似諷刺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