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娘子恰是久聞其名,而未曾與她會麵的榮十八娘,本名喚作榮熙。遵循榮六那文采,天然是取不出這個“熙”字來的,最開端時給女兒取的名是榮喜,家人亦一向呼做喜娘,而十八娘嫁給阮恭臣後,男人嫌她名字俗氣,便給她改了個字,這纔有了榮熙這個名字。
日升月落,隔天恰是休沐之時。徐*對鏡打扮,打扮得尤其嬌麗,度量上一盒阿芙蓉膏,驅車趕往薛府的後首儀門——一兩天之前,那秦太清的屍首,便是從這兒抬出去的。
聞得徐子期此言,阮流珠眉心一跳,難堪又羞窘,立時把手用力往回抽,口中語氣微冷,咬牙道:“子期醉了。”
那聲音與嬌嗲軟綿一點兒邊都不沾,和阮宜愛真可謂是南轅北轍。流珠一回身,便見一個美麗女子立在身後。那小娘子巴掌大的小臉兒,柳眉杏腮,顴骨微高而下巴稍尖,身形亦是少有的高挑,而最為奇特的,則是她那穿著——她穿的是郎君穿的褲子!
不過……流珠又忍不住想,這徐子期的胸肌,手感倒是不錯,她摸了一把,就下認識心跳加快。想她當年在當代時,一共交過兩個男朋友,一個是體育大學的活動健兒,一個是健身房的鍛練,阮芸喜好的,就是這一口兒。來了當代以後,冇幾個男人合她的意,這個朝代的大眾審美則是金玉直那般的瘦高個兒白麪郎君,實在讓阮芸感覺很有些“一片芳心無覓處”的意義。
轉著轉著,流珠忽地見得個非常貌美的禿頂尼姑。那小娘子雖說青絲皆除,可五官卻極其超卓,當真是娥眉曼睩,皓齒硃脣,縱是穿戴素色袍子,也難掩那巫山一段雲般的妖嬈身材。
阮流珠掃了眼麵前這尼姑,微微一笑,溫聲道:“這位優婆夷手持小弓與木槌,彈著棉花,兒猜啊,這買賣,定然與棉花有關。”優婆夷乃是尼姑的尊稱,是佛教中的譯語。
阮流珠來了氣,羞惱至極,另一隻手按上他混鬨的那隻手,倔強地將手抽了出來,冷聲道:“瑞安才六歲,徐小將軍算上虛歲都快二十六了,你和他比甚?”說著,她起了身,一顆心兒卻砰砰地跳得不斷,“子期醉得狠了。一會兒醒酒湯便會送來,你莫要忘了喝。”
流珠雖說做的是賣衣裳的買賣,昔日在小處所的宅院裡時,也曾見過女使織布,但這織布機器到底是如何操縱的,她倒是糊裡胡塗,隻大抵懂個究竟。現在在這裡轉了半圈,流珠但感覺別緻,亦對那素未會麵的榮十八娘非常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