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宜愛但覺得秦五娘惹了大事,觸了傅辛逆鱗,她心中非常慚愧,便是此時,流珠開口,溫聲道:“官家莫氣,姐姐休急。這事兒啊,如果細提及來,也怨不得姐姐不是?都要怪那阿芙蓉膏,全都是它,讓姐姐不似平常復甦,這才誤了事。”
流珠倉促披衣,輕咬下唇,半倚在錦紋軟榻之上,但見傅辛麵色陰沉,突然伸手,快速拉開了朱木櫃門,而於頃刻間映入二人視線的,是一個伸直在櫃角,滿麵不敢置信,穿戴寺人衣裳的小娘子。那小娘子眼圈發紅,神采雖有些灰敗卻也不掩風華,紅唇微微爬動,恰是那奶名喚作阿嬌的秦家太清。
她此番撞破流珠與官家的奸/情,阮二孃清楚得很,此事必不會善了。以傅辛那對無用棄子向來斬草除根的脾氣,秦太清多數,隻能落得一個死字。
“你一個反臣之女,也敢對朕直呼為‘你’?秦太清,光憑這一點,朕就能治你個僭越之罪。”
傅辛此時現在,麵上一絲笑意也無。他目光冷厲,聲音卻非常輕緩,低低說道:“阿嬌緣安在此?”
流珠點點頭,待關小郎走了以後,她眉眼微垂,擺佈環顧一番,隨即步入了略顯陰暗,連盞燈燭也未曾點上的偏室內。那秦五娘正怔怔然地坐在榻邊,現在見她出去,五娘眉頭微蹙,那一副高門貴女慣有的驕貴神采又擺在了麵上,暗自有些不屑,口中細聲細氣隧道:
慾壑難填,那不愁吃穿的人,在交友相知等豪情之事上麵,向來抉剔。秦太清在秦家被嬌養長大,所享過的福分,連傅辛都比不得。她自視甚高,但感覺本身必是要做皇家命婦的,自打見了傅辛以後,立時便被他那副裝出來的虛假之態迷住,一顆芳心,全然係在了他的身上。
他說著,話音微微轉冷:“你秦五娘,也過了二十年舒坦日子了,常日裡非龍肝鳳髓不吃,非桂酒椒漿不飲,非玉碗金勺不消。論起打賞下人,脫手便是大幾兩銀子。再說這吃穿用度,樣樣都比比朕這個九五之尊還要豪侈。朕讓你嫁薛微之,那薛家郎君好歹也是一表人才,出息大好,如何,你倒還感覺委曲了不成?”
阮宜愛一聽,如小雞啄米般,非常不幸地點著小腦袋,孔殷地擁戴道:“二孃說的對。都是這阿芙蓉的錯。奴奴今後再也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