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以後,傅從嘉點頭稱是,目光卻在龍案下暴露的一片衣角微微一頓。他站的角度很偏,這裙角,估計也隻要他能看著。
流珠心上一緊,趕緊起家,道:“兒也去幫手罷。姐姐一小我,那裡忙得過來?”
她頓時來了氣,便直直地立在那邊,嘲笑道:“那兒便不藏了,就在這裡站著。歸正兒現在臉皮厚了,讓他們瞥見便瞥見了,兒是淫/婦,陛下就是奸/夫,誰也占不著便宜。”
傅辛卻一派安閒,腔調略顯遲緩,和在場臣子商討起了事件。或許是因為有阮流珠在場之故,君臣所絮言之事,都是平常政事,雖有大臣起了某些事的話頭,卻又都被官家岔了開來,隻口上對付,推說他日商討。
流珠曉得這話的意義。民可使由之,不成使知之,便是說,天子想做甚麼,隻需求百姓曉得他要做甚麼,不消讓百姓曉得為甚麼要做。說白了,就是幾千年來統治者屢試不爽的愚民之策。老百姓你聽著便是,跟著做便是,聖意如何,那裡是你能推斷的?
聰明人裝笨,奪目人裝天真,那叫做扮豬吃老虎,傅辛當年做皇子時,把這一計使得是暢快淋漓,他那太子哥哥死的時候都還覺得他是個隻會寵女人生孩子的廢料呢。但這心狠手辣之人假裝一派寬大馴良,教人曉得了,便有些瞧不起了,這一計傅辛也使,使得比傅從謙這小崽子好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