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府裡辦完喪事,英王接著就病了,斷斷續續病了半個多月了,一向獨住在書房裡。英王妃親身捧著肚子親至噓寒問暖,次次都被攔在書房的院子外,藉口不過乎,“王爺怕傷寒傳過了王妃,請王妃好都雅顧肚子裡的小世子,王爺那邊不日即將病癒......”
連續病了半個多月的英王站在書案前寫字,執筆的手骨節清楚,卻也慘白的讓人一眼看到一層皮上麵的青筋暴起。傷寒還冇有好利索,英王寫了半晌,就又咳嗽了起來,隻好停下筆,用左手半握拳擋在嘴邊。
德妃本日也是盛裝列席,畢竟位置在那邊擺著,即便不為悅己者容,場麵上也不答應她不講究,這宮裝的裙襬就有些煩瑣了。八皇子靈巧地拉了德妃的手,還不忘不時轉頭幫她扯一下裙襬,就怕德妃有個磕磕絆絆的,非常細心懂事。德妃看在眼裡,她翹起戴了鏤空嵌絲琺琅的金護甲的兩根手指,謹慎翼翼地怕戳傷了八皇子,餘下的指頭和順地撫摩了一下八皇子的發頂,“重陽登高望遠,臨水放燈,取“燈”(登)來好運之意,都是為了給親人祈福的。可惜宮內裡講究多,這重陽的河燈隻能為生者許願,不像官方一樣能夠依托哀思。方纔大師一起放河燈的時候,你那盞河燈寫的慾望是禱告我身材安康,那現在我陪著你一起偷偷給你的生母也放一盞祈福的河燈,好不好?”
皇上都走了,這宴席另有甚麼勁兒?嫣昭容率先拿十皇子年幼睡禁不住打盹為由,想皇後孃娘告罪請辭,帶了奶孃抱著十皇子離席。有人開首,前麵連續的有人接連告罪離席。主心骨的皇上都走了,徒留一堆女人在宴席上舉杯空樽淨苦楚,和菊花一樣肅殺一片,強笑歡顏,乾脆徐皇後做主,很快就宣佈宴席結束,散了吧。
要說這莊先生可不是普通投來的攀附權貴、混口飯吃吃的酸腐不得誌之人,人家是有真本領,也是有來源的人。
當晚,莊先生一頂青衣小轎出了英王府,去城東的太白樓會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