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先生捋一捋鬍子,“老朽也是正有此意,空口白牙的話誰都會說,樂安公主府要靠過來,王爺就儘管先看一場好戲,唱的好與不好,我們儘管先瞧著。唱的好了,唱戲的和我們看戲的天然皆大歡樂。萬一唱砸了,也怪不到我們聽戲的頭上,不過這熱烈多多少也能樂嗬樂嗬......”
馮德妃摟著八皇子上了肩攆拜彆,半路看懷裡的八皇子看著太液池裡的河燈入迷,就叮嚀停了肩攆,“珽兒,天兒尚早,下來陪母妃逛逛可好?”
自從府裡辦完喪事,英王接著就病了,斷斷續續病了半個多月了,一向獨住在書房裡。英王妃親身捧著肚子親至噓寒問暖,次次都被攔在書房的院子外,藉口不過乎,“王爺怕傷寒傳過了王妃,請王妃好都雅顧肚子裡的小世子,王爺那邊不日即將病癒......”
英王揮揮手,重新執起筆來,“莊先生不必憂心,本王身子骨好著呢,這場小小的傷寒不過是再服三兩劑湯藥的事兒,不敷掛齒!”
莊先生前腳剛走,後院快意居的英王妃宋氏就獲得了動靜說莊先生出門了,如許算來,書房裡的王爺這會兒該是閒著的了。
時候過得真快,眨眼間又是草木殘落的蕭瑟之景。景武十九年重陽節後宮家宴,玉容華娘娘在宴席上俄然暈倒。今上大驚,速傳太醫為玉容華請脈,診出玉容華已有月餘滑脈,今上甚喜之,當即晉升玉容華婕妤之位。
玉婕妤初查有孕,今上就刹時迸發了向來未曾有過的高興與熱切,可這份獨占的無上榮寵,再一次把本就炙手可熱的靈犀宮推上了風口浪尖。誰也未曾想到,已顛末端六七月的大水發作的時節,恰好黃河的某一段堤壩決堤了,這固然不是夏季的枯水期,即使比不了一瀉千裡,可大水淹上一兩個縣的良田還是輕而易舉的。以是,即使算不上是大災,不算是火燒眉毛的急情,可由此而引發的哀鴻安設佈施,災田搶收,災後疫情防備,以及今春方纔破鈔巨資整修的堤壩冇翻過年初兒就潰了堤所透暴露來的貪腐題目,也充足景武帝頭疼地在宣政殿與朝臣忙了一上午,而後回到勤政殿又與內閣和六部尚書持續商討詳細的欽差人選,監督職員,午膳不過是胡亂花了兩口罷了。彆看此次決堤隻是微不敷道的一小段,,可誰曉得明天那一段四周有冇有彆的險情呈現,防患於已然,一道道政令從景武帝口中,經高德順與司禮監之手傳達各處衙門。好不輕易送走了最後一名出運營策的閣老,已經是亥時,也就是二更了。此時彆說後宮各處宮門早就下了鑰匙,就是全部皇城都到了禁宵的時候,可景武帝自從接到災情的奏報,已經一天兩夜未曾看到愛妃了,獨寢躺在龍床上即使倦怠不已可內心牽掛深夜難寐,蓋是因為玉婕妤已經開端孕吐了,昨個兒早上一睜眼就吐得天昏地暗,讓一旁隻著寢衣不顧酸腐之味沖鼻子為才子撫背的景武帝的鐵血男兒之心揪心擔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