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機閃過,身材俄然不受節製,一躍從窗戶裡鑽出來,按住驚呆的小王,一掌劈暈,然後抬腳,碾碎了地上的手機。
大門鎖著,保安室裡空無一人,電視機本身播送著訊息,電茶壺煮著水滋滋響,桌上一個翻開了的杯麪,一個吃了一半的火腿腸。
她笑了,彷彿是一種擺脫,她掰開她的手,像一片雪花,直直墜落。
她低頭一看,本身穿戴婚紗,坐在棺材上。她莫名感到驚駭。
“你再不走我告你擾民啊,小小年紀不學好,聽了一些傳言就跑來這兒,覺得在明星小區晃一圈就能被大導演大明星看中,前程一片光亮了?從速走!”
“懷采薇,他那麼愛你,你為甚麼不跟他一起死?”
“住哪單位的?幾樓幾號?”
好實在的痛感,肉痛。夢裡她變成了另一個女人,一個叫路蒹葭的女人。
她打了個冷顫,回身向小西園走去。
夜風送來一股涼意,徹骨的冷,彷彿這不是夏夜,而是寒冬。
她驚奇,道:“你說甚麼呢?你不熟諳我了?我是懷采薇啊!”
“嗬,編!你再編!”小王輕視地看了她一眼,說:“你又是哪家的粉絲吧?想混出來見明星?逛逛走!快走開!”
“懷采薇,是你害死了他!你害死了他!”
震驚、高興、鎮靜,然後是哀思、仇恨。
她打了個噴嚏,似元神歸位,腦筋刹時復甦。
稀稀兩兩的人不竭從她身邊走過,驀地見她,嚇得尖叫一聲,罵罵咧咧躲開了。
她模糊記得這裡離西城區很近,沿北三路走,就到火車站,然後沿迴旋路東路一向走,13 站後路口右轉,就是小西園,她的家。
“懷采薇,天國是甚麼樣呢?很黑吧?但是他最怕黑了......”
下墜的驚駭感和焦灼感讓她驚醒,她猛地坐起,溫熱的觸感從臉上滑落,是眼淚,有溫度的眼淚。
她很想睡,但是冰冷繚繞在夢裡揮之不去,希奇古怪的畫麵像潮流一樣湧入腦海。
俄然之間,電閃雷鳴,暴風吼怒,一道白光劃破天涯,直衝她而來,她嚇得閉上了眼睛。
這是明天剛送來的屍身,一個二十來歲的標緻女人,不知因為甚麼,穿戴婚紗跑到了燒燬的古城角樓,死在了荒漠上。
在這黑暗裡,冰冷的屍身俄然展開了眼!一抹幽光閃過,燃燒在烏黑的瞳孔深處。
她俄然就想起長歌來,以往晚餐後,他們常來樓下的公園裡漫步,走累了就坐在長椅上歇息,她依偎在長歌肩頭,聽他唱歌,聽他彈吉他,聽他用音樂給她說醉人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