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鬆口氣，叮囑說：“今後你們好好照顧著，太太和我都不會虐待你們，如果有甚麼難辦的事能夠遞信到王府去找我。”

她帶著丫環們分開了延壽堂，歸去的路上不竭揣摩著祖母方纔的言語。總感覺有甚麼事彷彿應當想通了，可當真一想，那些動機又如遊魚一樣蕩了開去。

她細細的勸母親，“琨弟還小，再教養幾年看看，說不定能改過來。孩子就像是小樹，到了誰手裡就被修剪成甚麼模樣，他今後如果然能成器，我這輩裡好歹也算有個男丁。之前在青州他還上過幾天學，這返來了都城也不能遲誤了，給他請個好先生是端莊，我一會就打發人去跟侯爺說。”

算了，不管它。她看看東府的方向。

她竟然曉得藍如璿死了？那她這半日的話是在和誰說？

如瑾都不曉得如何答覆好了。

藍如琳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不能擦，孫媽媽打一下，她就顫抖一下。自她從丁家被抬返來，在床上躺了好久才氣下地，這些日子飯食吃得都少，還不如吃藥多，本來微潤的身子瘦得跟竹竿子似的，現在被緊緊按在春凳上，就像裹著絲綢的木頭放在上麵。

“這倒也是。”秦氏想起本身無子，如果能把藍琨教養好了，今後也是給女兒們找了一個助力，隻不過這孩子畢竟已經八歲了，也不曉得能不能改過來，如果找個賢德的先生教誨，說不定或許另有但願，“隻是侯爺在京裡熟諳的人少，想找合適的恐怕不輕易。”

如瑾跟著她笑了：“我這一走，你身上的擔子就更重了，太太那邊你多和孫媽媽籌議，等閒彆讓太太本身費心，她產後身子一向虛著，還不曉得要多久才氣保養好。”

“祖母？”

藍琨瞪大了眼睛，黑漆漆的眸子裡迸發奮怒的光芒，垂在身側的雙手也捏起了拳頭。

藍琨縮了一下脖子。

和著如水的月色回到明玉榭，如瑾給劉雯、佟秋水、江家五蜜斯懷秀各自寫了一封簡短的信，作為出嫁前對閨中好友的道彆。

藍琨一聲冇吭，轉頭出了門。品霞倉促朝秦氏如瑾行個禮，跟在背麵追了出去。如瑾從窗邊看著，看到藍琨路過院子裡捱打的藍如琳時，腳步一絲冇停，也不管四周仆婢們的目光，緩慢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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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好了信，端硯當中仍有墨跡，信紙也還冇用完。她握著筆停了一會，終究抿了抿唇，蘸上墨又寫了一封。寫好了，裝在信封裡，信封上寫了一個“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