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外話------
這石頭可真硬。
“這位施主,老衲能夠出去麼?”
“嗬嗬,你來做甚麼老衲不管,出去這裡,是要知會女施主一聲,一會會有娘娘過來還願,在正殿那邊,施主不必惶恐,她們停一會就走。”
靈芝一下子被噎得瞪眼,臉漲得通紅。她很想再將話頂歸去,可到底是顧著相互身份,又不想和獲咎了慶貴妃的人有太多牽涉,想了想,畢竟嚥下了這口氣,悶頭跑到前頭帶路。
如瑾跪在地上,昂首是蒙了紅綾的慈眉善目標菩薩,低頭是擺列成蓮花圖案的卵石。
宮女小魚還要再勸:“小主,奴婢傳聞那襄國侯府不過是個敗落戶,遠從西北大老遠來都城打秋風的,冇根冇基,您不消顧忌他。前陣子皇上剛罰了那侯爺閉門思過,想來是不如何待見他。”
宮裡的起起落落,就是這麼殘暴,血淚斑斑。
另一邊,如瑾的耳朵也在聽著宮女聒噪。
體味疼,體味帶著撓心的癢,像幾十幾百根繡花針紮在骨頭裡,又像無數螞蟻在啃噬皮肉,然後垂垂的,變得麻痹,直到無知無覺。
一用力,手邊那枝杏花被她折斷,扔在了地上。
院子裡有腳步聲,偶然是輕緩到幾近聽不見的,偶然是略重一些的,如瑾能辯白出那是梵華殿的慧一法師和兩個雜役內侍,冇有妃嬪過來的時候,這院子裡隻他們三個。
“再落魄也是侯府。”雲美人淡淡皺了眉,“你既跟了我,脾氣就給我改一改,彆總如何冇深冇淺的逞一時之快。”
傳聞,這本該放蒲團的處所卻砌了這些石頭,是因為上一任駐殿法師在修一種禪道,特地用硌體的卵石打坐,用以熬煉心誌。不過當今皇上即位後,梵華殿的法師也換掉了,現在的*師心寬體胖,對修禪興趣不大,最喜好的就是給嬪妃們開光法器,這熬煉打坐的偏殿就閒置下來,不知怎地,垂垂變成了出錯嬪妃罰跪的處所。
“也是藍蜜斯您運道好,碰到的是雲美人,脾氣是宮裡頂尖的和順,纔不跟您計算。像她那麼優厚的聖眷,如果換小我,明天也不會輕饒了您去。您是不曉得,比來皇上一個月得有三四次召她進春恩殿,春恩殿是甚麼處所您曉得麼……”
她回過甚,瞥見肥頭大耳的慧一和尚,本就狹長的眼睛被臉上肥肉擠成兩條縫,卻擋不住裡頭精光亂閃。
“女施主客氣,老衲一介凡僧,當不得禮。”慧一將肥碩的身子挪進殿來,暴露慈愛的淺笑,身上金光閃閃的法衣比菩薩身上披的還要光彩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