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道:“不必多說了,從本日起,你放心養胎,瑾丫頭誠懇在房裡待著,讀書習字做針線都是好的,家裡的事情我來安排。”
老太太冷冷盯了秦氏一眼:“你現在說話也利索了很多,我說一句,你能說上一大通。”
賀蘭低聲提示:“太子殿下是傳聞藍家大蜜斯曾與王爺同車烹茶以後,纔將她配給了六王的,依小的看來,是要挑起王爺和六王的嫌隙。”
“哎……老爺您不去長平王府了麼?”幾個侍從從速各自上馬追在背麵。
藍泯心頭砰砰直跳,“太子殿下”幾個字如同洪鐘大呂,將他震得暈暈乎乎,差點冇給內侍叩首謝恩,幸虧還不算胡塗透頂,及時反應過來,冇做出如許丟臉的事情。
他跪在地上又磕了一個頭,這才漸漸站了起來。車門車窗俱都關著,他甚麼都看不見,但也仍然不敢昂首直視,隻垂首規端方矩的站著,口中說道:“微臣有幸得見太子玉鑾,感激涕零,不堪欣喜,實乃畢生之大幸。”
“殿、殿下……這……”他舌頭打結,一時連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了。
藍泯心頭狂喜,幾近就要跳起來,他強壓著衝動抬開端來,順著那雙靴子往上看,看到了一身綠衣的宮款直袍,在上麵是一張白淨不必的麵孔。
秦氏剛說了半句,老太太已是打斷:“我身子無事,莫非你們感覺我不頂用了麼。”
一旁幾個內侍眉頭抽了抽,紛繁垂了眼睛,要不是平常涵養工夫練得好,恐怕就要笑出聲來。一個靠銀子捐出來的虛銜罷了,被殿下給麵子稱呼一聲“藍主事”,就忘乎以是敢談甚麼儘忠報效,還要“鞠躬儘瘁死而後已”,拿本身當內閣首輔了麼?就是內閣首輔怕是也不敢如許嬉皮笑容的說儘忠。
藍泯趕緊回神,衝著內侍堆滿一臉笑容,謙恭道:“公私有禮了,下官檢校水部主事藍泯,青州襄國侯胞弟。”
太子沉吟半晌,笑道:“藍主事也許不曉得,孤平常事忙,倒是不在這些消遣上留意,但孤的六弟倒是個雅人,慣愛書畫,喜好彈琴品茶之類的事情,與你家女兒倒是很像。”
……
二話不說,前頭馬車另有老遠,他這裡已經帶人跪下了,恭恭敬敬迎候在牆邊,心中不住冷靜唸佛,隻求那馬車裡的人能重視到他。
卻見兩隊持槍甲兵從街口轉出來,行列嚴整,甲冑光鮮,隔得老遠就讓藍泯感遭到了莊嚴之氣。他趕緊帶著侍從們牽馬退到牆邊,以免擋了人家的路,剛到牆根站好了,前頭甲兵以後轉過一輛明黃穹頂的四輪馬車,一水的棗紅色高頭大馬拉轅,連馬蹄踏下的聲音都是劃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