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慎之凝神半晌,抬首道:“胎兒無恙,隻是夫人衰弱得很,需得好好調度。”
如瑾慎重言道:“天子對我父恩賞越多,藍家越招人嫉恨,朝堂之事波譎雲詭,而家父脾氣先生昨夜想必也有體味,他的性子,一旦墮入朝堂爭端恐怕是凶多吉少,我藍家高低隻怕難以保全。隻求先生一劑良方,能讓家父臥病在床一段光陰,躲過麵前事再說。”
淩慎之眸底有激賞之色,待到如瑾說完,已是點頭應了:“朝堂事我不懂,但蜜斯苦心我卻明白了,讓侯爺臥床並駁詰事,蜜斯所求,淩某承諾。”
如瑾的話將董姨娘完整震住,她竭斯底裡喊起來:“不!不是我!我冇在糕點裡加東西,我冇有……對對對,是你們讒諂我,現在這盤子裡的糕點可不是昨日那份,是你們為了讒諂我重新做的,我那份裡頭冇加碎骨子!”
如瑾道:“冇有甚麼但是。董姨孃的惡毒和這些廚房主子提示了我,若不再當機立斷,家裡隻會越來越亂。我不做些狠事出來,這些人冇個怕處,今後還不知要如何欺負母親,碎骨子的事有了一次,莫非還能有第二次不成!”
窗下長桌擱著筆墨,如瑾挽袖研墨,淩慎之揮筆寫下幾味藥材,“摻雜一起搗碎成粉,用在侯爺飲食裡,睡一晚起來就會狀似風寒。”
如瑾趕緊叫外頭丫環端湯出去,伸手扶住母親,在她背後墊了幾個迎枕靠著。飛雲端著添漆托盤出去,如瑾便拿了碗匙喂秦氏喝湯。秦氏咽東西另有些困難,吃一口就要歇一會,卻撐著將整碗湯都吃完了,額頭冒了一層汗。
“姨娘慢走,五日為期,恭候姨娘佳音。”如瑾含笑相送,董姨娘身子一震,狼狽而去。
“……你們更加不像話了,竟然用心遲延時候,這麼晚了竟連老太太的晚餐都冇備好,太太要一碗粥也需等好久?不讓你們曉得短長,我看你們都要作反!”
“多謝先生。”如瑾稱謝,讓丫環帶了淩慎之出外間,和孫媽媽搭手將秦氏安設躺下,朝秦氏道,“女兒再請先生去看看祖母,您先歇著。”
……
董姨娘驚詫,昂首看著如瑾意味深長的笑,打了一個寒噤,“你……你在圖謀甚麼?”
世人誰都不敢答言,高英向天翻個白眼。如瑾揚一揚臉,掃視院中諸人,“我和父親如何,太太和侯爺如何,你們這些主子不需求曉得,我更犯不著和你們解釋。隻是既然你們開端胡思亂想了,我就奉告你們一句話——現下,此時現在,太太還是家中掌權侯夫人,我還是侯府嫡出蜜斯,父親返來如何生機都是後話,現在我攆了誰,或是打死了誰,莫非你們又有甚麼體例可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