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款步出了房門,轉頭去望,隔著窗紗瞥見火紅美麗的身影立在屋中心,不一會就跪了下去。離得遠,不知裡頭在說些甚麼。
屋內藍如璿神采陰晴不定,見母親開口罵人,皺眉道:“您比來跟主子脾氣發太多了,傳到祖母耳裡不免她會如何想。她們也站了半日了,再一會到了午餐時候,傳出去不好聽。”
如許暖和閒適的態度,像是昨日之事從未產生過,兩人是再要好不過的妯娌普通。張氏麵上冰霜尚未散儘,聞聲這話隻勉強笑了笑:“嫂子客氣。”
藍如璿蹙眉起家拽回了母親:“千萬不成。眼下是甚麼時候,祖母正睜著眼睛看著呢,我們萬不能再做甚麼特彆的,不然祖母見怪下來恐怕還更有罪受。”
送了母親回房,如瑾返回梨雪居,孫媽媽出來相送。如瑾站在院中轉頭看看母親臥房,紗窗半掩,昏黃暴露裡頭一枝半開的插花,本是活潑盛開的明麗,這裡看去卻隻剩模恍惚糊的影子。屋中喧鬨聽不到半點聲音,似是久無人住的空房一樣,日頭那樣暗淡,廊前雕欄投下的影子也是孤單的虛淡。
她提上來的直接啟事,是本來的植造房正管事因如瑾落水受責,貶去田莊做伕役了。植造房司管府內各處房舍補葺與花木管護,當時一同遭貶的另有司補葺的副管事,因她是花木方麵的,是以未曾被責,當其他兩人的事也讓她心中非常不安,現下如瑾見麵第一句話就是問這個,她恐怕如瑾遷怒,那今後日子就不好過了。
幾個正副管事相互對視一眼,就有針線房的安管事笑著應道:“女人辛苦,我們無妨的,多等會就是了,倒是帶累女人捱罵。”
“如何會嫌您囉嗦,巴不得嬸孃事無大小都教給母親和我聽。”如瑾笑容得體,“隻是……”
如瑾微訝:“隻這件事麼?”這兩人不是佟秋水跟前的,昔日她有事派的都是本身身邊的仆婦,用佟太太的人既冇事理,也冇這禮數。
中午時分天氣仍然未見放晴,隔著窗子朝外看,隻能瞥見院牆上方暗淡的天空。早已綠葉成蔭的幾株梨樹伸了枝條出去,墨翠色的葉子間裝點著幼小青果,想看梨花,要等來歲了。
如瑾沉吟半晌,便道:“祖母決定不容置疑,藍如璿也轉圜得快,我看她們下午就會來,必不會拖到明日。媽媽讓母親先養好精力要緊,其他的不消多想,這兩處並非要緊大宗,她們交代時大抵不會鬨甚麼幺蛾子,要把穩的是接辦以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