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便笑答:“但是女人忘了麼?客歲大女人送來一隻畫眉,怕彆人喂不好它,特派了奴婢跟著過來服侍,厥後女人嫌吵將畫眉放了,奴婢就做些看爐子傳話的瑣事。剋日還兼著給女人熬藥,奴婢一人有些忙不過來,一時怠慢了茶爐子……要麼,女人再派小我幫襯奴婢?”
那丫頭回道:“女人謬讚了。奴婢品霞,爹孃都在府裡當差。”
藍如瑾對上她和順體貼的眸子,輕聲道:“無妨事,早些清算清淨了,我也好養病。姐姐不要跟我稱奴婢,我當不起的。”
藍如瑾笑:“人手倒是很夠,我之前失策,竟不知你一人領了兩人的差事,可見東府的人都是無能的。你叫甚麼名字,家裡人都在府中麼?”
藍如瑾衰弱笑道:“多謝姐姐幫襯。”
品霞急得神采漲紅,慌鎮靜張跪下,連續磕了好幾個頭,直嚷道:“女人千萬彆趕奴婢走,不然大女人定會覺得奴婢服侍不周,二太太也會叱罵奴婢的,求女人留下我吧!今後不管是藥罐子還是茶爐子,奴婢毫不敢有半分怠慢!”
快意便上前兩步立於階前,肅了臉道:“mm快止了哭站起來吧,這成甚麼模樣了,女人還病著呢,哪容得你如許喧華。”因而有兩個眼色好的婆子就上前拉起品霞,拽到一旁勸她彆哭。
她恭恭敬敬的回話,說完抬眼覷著藍如瑾。
藍如瑾就笑:“我這院裡又冇鳥雀,喂的甚麼鳥?這幾日熱飯熱茶都不便宜,但是爐子壞了麼?”
藍如瑾再不管她們,持續發落彆的兩個戴金釵的婆子,每人數落兩句,又扣了半個月的月錢,才嗬叱她們退下。兩人自是不敢言語,規端方矩回列站好。
“是。”青蘋將手中茶盞交給快意,回身進屋去拿錢。
原是個切實在實的東府主子,竟送到這裡來了,可歎她之前不睬庶務,渾然未覺。
兩婆子見藍如瑾略有起火,趕緊陪笑著接過青蘋手裡的錢,又低聲安慰品霞。
藍如瑾剛要說話,忽覺口舌枯燥得緊,咳了兩聲,就命青蘋去端茶。青蘋趕緊出列去了,這裡快意悄悄給藍如瑾拍背,柔聲勸著:“女人神采實在不好,依奴婢看不如先去歇著,為這起人遲誤了女人身子可不值得。”
青蘋端了熱茶來,快意接過,扶著藍如瑾餵了兩口,又將茶盞放到青蘋手中托盤上。藍如瑾便道:“青蘋這裡服侍吧。”
那品霞跪在地上儘管哀告,急得眼淚都下來了,非常焦炙惶恐。藍如瑾頓時心生疑竇,暗忖就算她是張氏插出去的眼線,一時被遣回也不該如此情急,頂多今後在那邊不得重用罷了,何至於如此慘痛哭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