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爺，天下事咱朱家的。您的兒子們都是藩王，孫兒輩的也都要做郡王。但是大明就這麼大，朱家的子孫卻無窮儘，再過幾十年，往哪封？”

緩緩的展開眼睛，視野當中一個穿戴錦袍頭戴金翠，小腹高高隆起的美人，帶著幾個宮人，抬著泡腳的木盆漸漸走來。

“冇！”伴君如伴虎，妙玉強顏歡笑，“皇爺您萬壽無疆呢！”

封王是為了朱家的江山安定，但若要全天下扶養他朱家，必適得其反。他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最曉得貧民的可駭之處。

而老爺子又閉目深思起來。

實在，老爺子也有些私心。天下事老爺子出世入死打下來的，就是他朱家的。嫡宗子一枝坐皇位，其他兒子們世代為王，大師夥都世代繁華，這纔有一家人的模樣。

妙玉把老爺子的腳放入木盆，輕揉著笑道，“奴婢才捨不得，把這些恩情讓給旁人呢！”說著，又是一笑，“奴婢要永久服侍皇爺！”

“怕了？”老爺子俄然冷聲道。

但是，朱允熥話中有兩點，也說到了他的內心。

就比如大戶人家分炊，嫡子擔當家業以後，隨便給點庶子們點錢，讓他們自餬口路是一個事理。

將宗王各枝，拆散開，行漢時推恩令普通。又遠遠的打收回去，不占大明之地。

夜深人靜，偶有蟲兒鳴。

“地步隻是其一，大明每封藩王，朝廷破鈔無數，地步人丁，宮城彆苑，金銀寶貝，絲綢錦緞。這些還都是藩王的破鈔，那些各王爺所出的，撈不到王爵的皇孫們，是不是也要朝廷贍養？”

隨後，眸子轉轉，“還是咱大孫想的長遠，這麼個生法，大明的國土，還在非常不敷給的！”

“皇爺，您泡泡腳吧！”

內心算著，老爺子的臉上暴露幾分驚詫。

“孫兒感覺，與其那樣，咱爺倆不如現在就未雨綢繆！”

“朱家子孫，中華之民，在高麗之地繁衍生息，華夷一統，歸為一體！”

想到此處老爺子豁然展開眼，目光直接落在禦案上，那口架著的，跟從他多年的寶刀。

外有邊塞九王，沿長城以外，正麵大明三北，保衛國疆。

“嗬！”老爺子一笑，展開眼，“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