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杯酒，送大嘴！”老爺子金盃傾斜，清冽的酒水漸漸灑落空中，

朱允熥快步進殿，走到老爺子身邊。

說著，老爺子彷彿真的累了，閉目道，“你也去吧，本日你大喜，快歸去！湯和的喪事，明早你再辦！”

“皇爺爺！”朱允熥看老爺子神采有些不對，上前欣喜，“您........”

殿中哭聲一片，這些出身淮西，一輩子殺人放火眉頭都不皺的老軍侯們，淚灑滿地。

他是老爺子的好兄弟，也是好臣子，他曉得這些大哥爺子殺人過分，卻不敢勸。他曉得這些年勳貴當中多少人在老爺子手裡有把柄，說不定哪天就會變成索命符。他曉得看似一團和藹的背後，是老爺子已老了，對這些老兄弟的防備日趨加深。

噹啷，老侯爺張龍俄然把手裡的金盃狠狠砸落。

“再今後，他跟著咱南征北戰，攻城掠地，搶了個盆滿缽滿，家財萬貫！”

他想用這場聯婚，喚醒兩邊幾十年存亡與共的友情。

老侯爺張龍不住捶打空中，淚水縱橫。

“本覺得這輩子甚麼都看開了，臨老才曉得，咱也冇那麼剛烈！”老爺子持續苦笑，“當年你爹活著的時候，說咱心狠。可他哪曉得，咱內心的苦處。若統統人都像湯和如許，咱也不想殺那麼多人呀！”

隨後再次倒滿，大喝道，“放心上路！”

老爺子漸漸回神，苦笑一聲，“確切，他這輩子冇死在疆場上，冇死在刀劍下。七十來歲，沉痾而死，也算是美滿！”

他是曉得本身大限已到，把本身和皇家的聯婚，變成皇家和全部建國勳貴個人的喪事。

“咱很好！”老爺子背動手，走到偏殿坐下，強笑道，“今兒本該是你的大喜日子，卻出了這事！”

“湯家禦賜鐵卷，不必收回。非謀逆大罪，免其三代子孫極刑！”

再者，為甚麼恰幸虧這個時候？

怪不得，老爺子在典禮開端前，在湯和的耳邊說。咱老了，很多事都記不得了！

湯和為人，冇有徐達之功，冇有常遇春之猛，但分緣倒是建國六公當中最好的。也是永久，都站在武人這邊的。

“這輩子，他值了！”

如此重賞，莫說是殿中老臣，就是朱允熥也有些不測吃驚。

朱允熥起家，對邊上服侍的樸不成給了一個眼神，後者微微點頭以後，才輕手重腳的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