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駭人的是,耿家的女眷孩子們,也都被這些男人節製住。
“我胡攪蠻纏?”老邁媳婦掐腰道,“老二,家裡這些年大事小情都是你做主,家裡每月收了多少租,統共有多少家底都是你把著。你大哥屁都放不出一個來,將來如果真再做了買賣,他就是著力的命!”
押他的男人猙奸笑道,“你爹和大哥已經畫押了,現在爺爺就拆你家的屋子!”
“胡爺,不消這麼急,這麼狠吧?”
耿家大嫂擦把臉,嘟囔道,“不是大嫂挑理,早就該分炊了!現在人家給的價高,為啥不要?有宅子住,誰情願住這破處所!”
說著,看看百口人,“我傳聞,朝廷征地是給郵政司做庫房用的,是為了擴建運河船埠。這等事是朝廷的事,他一個地痞惡棍能給做主給 咱家留下小鋪?這不是亂來鬼嗎?地盤征上去,是朝廷的了,他底子說了不算!”
“我去看看!”耿老夫微感喟,轉頭,“你們也來,給多少,我分文不要,都是你們哥倆的 !”
白叟,怎會看不齣兒孫內心的小算盤!
“咱家把雜貨鋪子支起來,更是日進鬥金。現在換了,纔是短視!”
“你們想想,現在咱家的屋子都讓客商包圓了。今後船埠建了,堆棧建了,咱家更是供不該求。”
“再說,你眼裡看到的隻是征地的財路。運河邊十幾裡的地盤,建成堆棧,是我們將來的聚寶盆這冇錯。可你冇看到更高,更遠的東西!”
繁華險中求,人不狠站不穩。
他信賴,他祖輩靠著掏糞能掙下十六間房,他這輩子靠著腦筋,靠著雙手,還能掙下更多的財產留給子孫。
哢嚓一聲,帶隊的地痞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緩緩倒下,脖子上鮮血噴泉似的湧出來。
“嫂子,你這話不對!”耿老二急道,“甚麼叫我哥握不住?莫非我這當兄弟,還能蒙他?這些年家裡是我管賬冇錯,可我冇私昧一分錢呀!我們就在運河邊上住,一家人今後都能夠靠著這塊地,活得好好的,這事理你就不明白?還是胡攪蠻纏內心有設法?”
俄然,老二的耳朵動動,彷彿聽到了些混亂的聲音。在門口探出頭,頓時大驚失容。
“嫂子,你罵我?”耿老二火了。
“現在有人開價了,你兒子孫子都有得分,你如何就不開竅呢?哦,現在你繃著,可你能繃多久。征地是官府的主張,你能繃得過官府?”
“屋子,守住屋子!”
“不是怕!”黃三道,“而是內心冇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