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另有甚麼清閒散?辦不好差事,不降罪就是恩寵了,清閒散……等我下回辦好差事得了臉,才氣給你呢。”
“甚麼如何辦?你不就是持續留在這裡白吃白喝麼?”
“那裡這麼輕易死?你如果怕,去我那邊姑息一早晨。”
熙斐動也不動,“彎彎,你彆理我了,讓我在這兒,死了也潔淨。”
“今後?今後是甚麼時候?就你這副鬼樣,今後也就是爛泥的命,還銀子!”龜奴說罷就關門出來。
到了日上三竿,玉嬛一覺睡醒才躡著步子過來悄悄打量,“熙斐,熙斐。”她顫抖動手伸一指到他鼻下試了試呼吸,半晌,鬆出一口氣,抬腳剛想走,熙斐俄然伸手拽住了她,“我要真死了,你會如何辦?”玉嬛青白著臉,連連擺手道:“我……我冇想讓你死。”熙斐手上用了用力,“問你,如果我死了,你會如何辦?”
風雪愈大,吹得竇彎兒的身子也有些搖擺。四周早已冇了人影,空留下很多或大或小的足跡,跟著風雪垂垂被淹冇。熙斐這時候已感受不到痛苦,也感不到癢,心內裡一片空明。他是要死了,可貴還能見到竇彎兒,在她的目視下死去,也算是死得其所。輕飄飄的雪花如扯絮般拂在他的臉上,眼皮垂垂地沉了,可還是對峙著望住那苗條的身影,恍恍忽惚間,有另一道頎長的身影靠近。江牙海水五爪龍的蟒袍,玄狐皮裘,頭上紫金冠,頷下金黃束帶,打著傘,另一手彷彿要去拉竇彎兒的手……
熙斐卷著被褥不動。玉嬛彷彿有些動氣,推一推他道:“整天睡,像隻豬似的。快讓讓,想凍死我啊?”還是冇反應,玉嬛拉扯著被褥道:“你也就暖被的用處,再不給我,就連這個用處也都冇了啊!”熙斐還是不說不動,隻是像抱著冰塊似的不竭顫栗。玉嬛終究覺出不對,伸手往他額上一試,“又冇發熱,你抖個甚麼?喂,熙斐,喂!”她扳過了他的身子,“你如何了?”
熙斐不記得本身是如何送竇彎兒走的,一早醒來,身邊不見人,再出去,倒是玉嬛在對鏡打扮,見了他來,笑容平淡,“醒了麼?”熙斐難堪地撓了撓頭,回身去內裡穿好了衣物,重又走出來道:“阿誰……昨早晨來的那位女人去了那裡?”
雪大,那些看熱烈的也都逐步散去,隻要熙斐直挺挺躺在地上,口中兀自喋喋不休,“問他要去……銀子,清閒散……銀子……”
“我也能贍養你,隻要……隻要等他返來給我尋個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