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預備下了。”

寒緋軒中，竇彎兒送了人出來，抬首望一望灰濛濛的天涯，回身正要出來時，卻見廊下幾個小宮女欣喜莫名的神情，“皇上來了。”皇上？竇彎兒回身，天子正從肩輿高低來，有寺人上前攙扶；也有寺人為他打傘；為了不弄濕鞋襪，另有幾個小寺人跪在地上鋪上枯燥的油氈。

雲雅望著窗外，神思也像是飄去了遠方，好久，才悄悄道：“我在想君宜到了哪兒。”

“好，擺駕寒緋軒。”

“多謝皇上，妾身卻之不恭。”

捷報傳來的時候，天子正在紫宸殿內靠著椅背閉目小憩。連日辛苦，隻要此時聽著窗外當時大時小的雨聲，心中才氣獲得幾分安寧。綠水芭蕉，淋竹醉調，如果能得閒，同她一起在窗下品著茶，賞著雨景，再聽她的嬌儂軟語該有多好，多好……“皇上，稟皇上！”那清麗嬌弱的身影瞬即消逝，天子一皺眉，展開眼不悅道：“甚麼事？”

“是，明珠蒙塵，隻需故意尋覓。”雲雅說著，俄然微微一笑，起家接過竇彎兒奉上的托盤，親身遞了上去，“纔剛皇上送來的蟹餃，妾身無福享用，妾身讓人做的素餃，皇上可願嚐嚐？”

小宮女們夾道紛繁屈膝低頭。竇彎兒冷眼看著這番慌亂，悄悄撇了撇嘴角，垂首福身時，天子笑盈盈問了上來，“明天又是個雨天，王妃在內裡做甚麼？”

天子接過筷，“你也吃。”

“不過皇上事忙，抽不出多少工夫，而大皇子又忙於功課，幾位公主也不會喜好同予兒玩那些男孩子玩的玩意兒，隻要……”

“那麼過不了幾天，就會有一場大戰了。”

“很好！有這一點荸薺，比朕的甚麼魚皮蟹餃好很多。”

天子笑容平淡，“偶然我覺得本身甚麼都有，但偶然夜深人靜想想，又彷彿甚麼都冇有。”

“如何會不擔憂呢？另有熙斐，另有這麼多大溱將士，”說著話，目光又落到了竇彎兒手中的棉袍上，“不知有多少人在苦苦盼望著他們早早返來，也不曉得有多少人在縫衣納鞋，想著彆讓人凍著、餓著……”

“攻陷了？”天子一挺身坐直身材，喜不自禁，“這麼快？”

他悠長不語，雲雅笑吟吟遞上筷，“皇上用過就曉得了。”

寺人滿麵憂色，雙手將明黃色的摺子高舉過頂，“王爺已率軍攻破了北齊的祈山關。”

“覺得？”

天子彎了彎唇角，“也不過就這幾個月，等你能吃的時候，朕讓人給你送來，想吃多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