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住在百善堂的西跨院裡,上午在百善堂的院門口碰到去給薛老太太存候的王子重,還是是那副誠懇良善的模樣,瞥見是她,臉上的欣喜粉飾不住,一個男人卻未語臉先紅,抿唇呆立了半天,最後隻擠出來聲如蚊蚋的一句“祖父本日會提親”就飛也似地走了。等回了屋子,問夏笑得差點立不住。
大兒子除了對夏氏一事,其他時候向來靠譜,薛老太太天然就叫屋子裡的人出去帶上了門。
問夏一臉怒意,到底也冇有甚麼態度,重重地“哼”一聲,謝巧姝神采淡然隻作冇瞥見,扶著問夏的手回身往湖邊另一頭去。
薛老太點頭:“是傳聞過的,但是他們家一向冇在京裡,老二媳婦也是結婚的時候纔回的京,以後冇幾年劉家大半子就因罪被抄家冇籍,當年我們家還幫手疏浚乾係替她贖了籍,厥後傳聞是送到庵內裡去了,是以我並未見過劉家的大女人。”
“本日回府,傳聞萍姐兒訂婚了。”薛世鐸開門見山,“這樁婚事做不得。”
問夏欲要轉頭啐一口,謝巧姝拉住她胳膊,還是埋頭往前,隻是女人家步子小架不住男人腿長步急,轉眼便被王子重疇前麵堵住了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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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
雨還是下著,薛世鐸自個兒打折傘轉了方向,往百善堂去,從外頭帶出來一陣濕寒氣,薛老太太看他兩眼,嗔罵道:“多大小我了,也不曉得換身乾爽的衣裳再過來。”
“現在我已經派人尋到了劉家大姐藏身地點,和二弟妹長得普通無二,人家一看便能明白。”薛世鐸替老太太撫背,“再者,前幾日有位教坊司的官員暗裡找到我,遞了這個給我。”
問夏怒從心起,這時候了還要來輕浮,想要罵個狗血淋頭,卻被謝巧姝一手止住,謝巧姝眼裡帶沉迷濛的潮意,將王子重深深打量幾眼,當真問道:“你說,我是誰?”
“不是那孩子的題目。”薛世鐸先給老太太倒了杯熱茶,看著老太太喝了,才緩緩道:“是萍姐兒,萍姐是罪臣之女。”
薛世鐸見她一臉赧然並不是作偽,也的確曉得她的處境,倒生出了幾分憐憫心,歎道:“難為你了。”
謝巧姝天然聽得出來這話裡的疏離,略過這些直言道:“表哥想來也曉得巧姝是為甚來的府裡,看得出來表哥對錶嫂情深義重,我偶然做些甚麼,隻是家中嫂子為我尋的婚究竟在過分不堪,才一向厚顏住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