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立著一株高壯的梧桐樹,隆冬時富強如雲的闊葉已經黃透,秋風悄悄一過便簌簌落下,光陰老是如此流轉無情。
這幾天宣和帝對薛雲晗有多上心是有目共睹的,明天乃至紆尊降貴,親身上門看望,林氏對薛雲晗放了心,卻又升起彆的的擔憂:“皇上他剛纔跟你說甚麼了,可有暴露甚麼意義?”
這個春秋的女人本來就最鮮最美,何況外甥女還長了一張端倪如畫的臉,林氏這輩子見過的女人很多,除了年青時的大姑子,少有比外甥女更亮眼的。
宣和帝拉開一把椅子自個兒坐下,算一算,他即位已經二十幾年。
安南侯夫人和夏毓珠回房來的時候,看到的是薛雲晗赤腳站在水磨石地板上一動不動,臉上有眼淚風乾以後的淚痕,夏毓珠有些忐忑地把手背伸到薛雲晗額頭:“表妹,你不會又丟了魂兒吧……”
林氏看薛雲晗懵懂不覺,內心倒放心了兩分,柔聲道:“那日你為皇上捐軀相擋,但是有甚麼動機?”
麵前的女人恰是豆蔻韶華,和老五歸天的時候差未幾大,固然病中慘白衰弱了些,卻還是蓋不住清麗邊幅,五官一點老五的影子都冇有,唯有一雙眼睛,半含淚花,毫不避諱地看著他,儘是渴念之情。
宣和帝當然曉得這是誰,客歲和本年見過這女人好幾次了,特彆最後一次是捨命為他護駕,雖說臣子們忠君愛國事本分,但是要說隻憑這一點便甘心為之支出性命,宣和帝並不信賴。
“噗――”薛雲晗一口茶冇忍住,直接噴了出來,本來上輩子和這輩子都練過儀態的,實在是因為過分震驚,震驚過後又恍然,女兒救父親是理所當然的,但是那天的景象在彆人看來,一個是式微侯府的女人,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在場的侍衛寺人大臣無數,如何也輪不到她冒死,實在是……其心可疑。
“這話本不該和你說,想必你也曉得,你娘和你爹算不得快意,你娘就你這一個女兒,繁華權勢不首要,她隻但願你安然喜樂。”林氏考慮著,“皇上的年紀和你孃舅差未幾,又一心對亡故的淑妃念念不忘,這幾年幾近冇有納新人。”
“喝口熱的暖一暖身子。”林氏倒一杯熱茶遞給薛雲晗,“晗姐兒,舅媽一貫把你當女兒待的,現在你父母不在這裡,有些事少不要由我來問一問。”
究竟證明,林氏的話非常精確。
母妃不過一介嬪妃,要和先皇葬在一起,隻要他成為天子,封母妃為太火線可達成,家事亦是國事,宣和帝躊躇不決,鎮靜後親身跪下痛陳母妃平生艱苦,才以孝道說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