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尚書摸了摸髯毛,板著臉道:“我們家阿魚向來體弱多病,實在冇法為皇家延嗣,就算是聖上也決然不會同意一個孱羸女子做了正妃的――難不成他們還能逼臣女做妾不成?”
宮女將他帶到了一處偏間,與正室隔著一道珠簾,那珠簾是由珍珠串成,每一粒都渾圓飽滿,光彩瑩潤,凡是人家串鏈的次等珠子,反而是做金飾用的南珠。
這位貴妃容顏出眾,知書達理,又出身清貴,自入宮以來長年盛寵不衰,這幾年來楚鴻得了天子的喜好,這位便更加的如日中天,模糊有取中宮而代之的跡象。
衛鶴鳴半晌才小聲摸索:“不然,我替阿魚去吧。”
暮年他同衛魚淵互換身份時也曾學過,隻是學藝不精,現在做來更是一副生硬生澀的模樣,他倒也不在乎,擺佈現在頂的是衛魚淵的名頭,丟的也是她的臉麵。
如果淺顯的小女人,此時怕早就被這等架式給嚇住了,無不唯唯諾諾,惶恐萬分。
前頭架式擺足了,衛鶴鳴認當真真地行了女子禮。
衛鶴鳴一起跟著那宮女亦步亦趨,半路卻忽覺風景不對。
衛鶴鳴沉默半晌,撇了撇嘴:“他們不會當真瞧上阿魚了吧?我可不肯將阿姐嫁到他們那邊去。”
衛鶴鳴停了腳步,臉上帶著笑,眼睛卻發寒:“姐姐想帶我去哪?”
衛鶴鳴便將宿世得了的那痼疾拿出來講:“聽大夫說是心疾,雙生子常有一個得的。”說著,還做了個飲泣的模樣。
也就是這幾年他還是少年身量,又在翰林院養的皮膚白淨,如果再過幾年他再穿上這女裝,才真是不倫不類。
衛尚書大怒:“你說甚麼?”
可這時候,上哪去將衛魚淵給尋返來呢。
“早些時候喜好讀書,現在纏綿病榻,便也冇心機讀了。”
衛尚書吹鬍子瞪眼:“如何?老子還說不得你了?”
衛鶴鳴就掐著腰,婷婷嫋嫋地走了幾步,看得衛尚書直想把這兒子給塞回孃胎裡去,衛鶴鳴這才嬉笑道:“兒子我寶刀未老,應當還成的。”
說著,還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一副孱羸不堪的模樣。
衛鶴鳴頂替魚淵入宮那日,恰是翰林院休沐的時候。
衛鶴鳴跟衛尚書坐在書房裡,相對著愁眉不展相互抱怨。
衛尚書盯著衛鶴鳴的眉眼看了好久,聲音裡冇了昔日的火氣:“你和阿魚,果然都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