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衛鶴鳴成心放水,隻是他一早就曉得了本年的試題,又重活了一回,如果當真重做策論,未免有些作弊之嫌。
兩人被世人起鬨著登了馬,衛鶴鳴出門時穿了一身赤紅色的箭袖外衫,擺尾處極其超脫,未加冠,長髮便高高束在腦後,配了金色的雲紋抹額,騎在頓時更顯得英姿颯爽。看著倒比賀嵐還要奪眼上三分。
黑衣青年略一抬手製止了侍從的行動,持續低頭飲茶,明顯神采平平,衣衫也不甚華麗,卻帶著一身莫名的氣勢,彷彿與隔間外的天下格格不入。
而這一科的探花郎,除了衛鶴鳴賀嵐二人,也彆無二選。
兩位都算是幼年才俊,而賀嵐的天抱病弱,衛鶴鳴的神童名號,都給這些傳言蒙上了幾分傳奇的色采。與之相較,這科三十多歲的榜眼反倒冇那樣顯眼了。
“去備馬來。”青年道。
本年倒是在學問上被賀嵐搶了名聲,在傳奇性上又被衛鶴鳴壓了一頭,實在有些命不好。
衛鶴鳴啞然。
待到宴前的流程都走了一遍,便到了該衛鶴鳴賀嵐二人上場的時候了。
另一個笑著搖了點頭:“你不曉得,那賀嵐是賀家嫡派後輩,平凡人比不得的。至於那位衛探花但是京師出了名的神童,九歲中的解元,厚積薄發了這些年,纔來考進士的――隻是可惜了這屆的榜眼,傳聞文章也非常冷傲,還是豪門出身,放在往年也是個狀元的料子。”
隔間裡的玄衣青年微微垂了眼瞼,帶著兩名侍從,從側門悄聲分開了茶館。
“喝酒喝酒,”衛鶴鳴嘻嘻哈哈地敷衍疇昔,用酒水去堵賀嵐的嘴。
有人道:“正室做不得,偏房還做不得?”
衛鶴鳴笑了笑,這一身是衛魚淵治學之餘親手做的,大老遠拖人送給他的,說是待他金榜落款之時,權做賀禮。
當年的思路,比之現在,明顯是欠了些火候,也無怪被賀嵐看出來了。
賀嵐眯了眯眼,冇持續接話。
隔間裡有一個黑衣青年,聽著這話放下了茶水,沉了沉麵色。
賀嵐眼裡卻閃過一道精光:“冇個實話,你當我冇看過你的卷子?”
自打瞥見天子身邊坐著的並非太子,而是最受寵的四皇子楚鴻之時,一眾進士心底便都有了些分歧的意味。
平話先生的醒木一落,聽書的世人便也又七嘴八舌群情了起來。
探花宴是進士們發榜後一係列宴席中最早的一個,也是聯絡這些同年進士們豪情的一道門路。
一旁的侍從垂下頭低聲:“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