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衛鶴鳴的坐席緊挨著賀嵐,兩人一邊喝著酒,一邊竊保私語。
衛鶴鳴同賀嵐對視一眼,皆瞥見了對方的哀歎。
“探花郎,你如何看?”賀嵐耷拉著眼皮,低聲的問話彷彿夢中夢話,可那一雙眼睛卻清澈鋒利的很“瞧瞧現在這情勢,大家都忙著壓寶站隊,探花郎又籌算站在那裡?”
天子說了些口頭上的場麵話,還特地同一甲頭三名伶仃敘了些話。
賀嵐眼裡卻閃過一道精光:“冇個實話,你當我冇看過你的卷子?”
那曲江園林牆邊轉出一個玄色衣裳的青年來。
衛鶴鳴笑了笑,這一身是衛魚淵治學之餘親手做的,大老遠拖人送給他的,說是待他金榜落款之時,權做賀禮。
眾進士瞧他們冇了影子,這才清算了衣裝上馬,一群人也打馬飛奔了出去。
有人道:“正室做不得,偏房還做不得?”
世人紛繁點頭,衛家本就是書香世家,賀家的流派森嚴更是連這些百姓都略有耳聞。
一旁的侍從垂下頭低聲:“殿下?”
可這些京師的進士不但是學子,還都是有些政治嗅覺的儲備官員,更彆提那些權貴世家出身、乃至國子監的監生們了。
世人便都嫌道:“哪有好好的端莊女兒,要給人送去做妾的事理?”
冇過一會,有那多嘴的便問:“平話的,你可曉得這兩位墨客都娶妻了冇有?”
這陣子長安城最大的事莫過於今科殿試了,街頭巷尾的平話先生又有了新本子,那狀元遊街探花開路的一出,講的便是這屆的新科狀元賀嵐和少年探花郎衛鶴鳴。
衛鶴鳴笑了笑:“鄙人這尊泥菩薩,可不敢淌這趟渾水。”
便有進士起鬨:“小探花打扮的好生姣美!”
平話先生的醒木一落,聽書的世人便也又七嘴八舌群情了起來。
隔間裡的玄衣青年微微垂了眼瞼,帶著兩名侍從,從側門悄聲分開了茶館。
兩個進士又感慨冷傲了一會,遂不再提。
探花宴是進士們發榜後一係列宴席中最早的一個,也是聯絡這些同年進士們豪情的一道門路。
衛鶴鳴調笑道:“聖上欽點,我又有甚麼體例?許是看我長得比你年青貌美,特地點了我做探花郎呢?”
黑衣青年略一抬手製止了侍從的行動,持續低頭飲茶,明顯神采平平,衣衫也不甚華麗,卻帶著一身莫名的氣勢,彷彿與隔間外的天下格格不入。
平話人便將那摺扇一展,笑眯了雙眼:“據小老兒所知,這二位年青才俊家中都並無妻眷,如果諸位看官家中有待嫁的女兒,無妨效上一出榜下捉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