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有客來訪。
文初時伏身:“見過王爺。”
文初時低下了頭,隻道:“後會有期。”
文初時一個激靈,驚奇地瞪眼看向衛鶴鳴,彷彿不信賴他會說出這等話來。
“你們回罷,莫讓人覺得你們同我文家有甚麼友情,遲誤了你們。”文初時神采垂垂變得安靜,對著他們行了一個極其慎重的禮。“本日你們肯前來記念家父,文初時……感激不儘。”
隻是本身脆弱無能罷了。
文家敗了。
室內冷冷僻清,獨一的幾個客人都是生麵孔,未曾在朝堂上見過的。
他早就冇了做言官的資格,文家也冇了統統的職位,若說另有甚麼能夠落空的,也隻要這幾個還情願來看望他一眼的朋友了。
這是滿朝文武皆知的究竟。
宋漪抿著唇看他,再也冇有平時的跳脫,隻剩下了滿滿的擔憂,衛鶴鳴同賀嵐俱是一臉的歉疚。
文禦史是最標準的言官,“必國而忘家,忠而忘身”,他做的極好,文初時這個兒子理所該當被排在家國天下以後,乃至被排在百姓百姓以後。
文初時看著黑衣青年冷靜將一炷香插在父親靈前,幾次思考在何時那邊見過此人,倏忽睜大了眼:“……你是!”
青年的閃過一絲暖意,轉眼即逝,而後開口:“你想做文禦史,還是想複仇?”
“隻是他們不敢說,”文初時的眼裡儘是悲慘,眼淚還在一滴一滴地湧出,卻暴露一個幾近是奸笑的神采來:“說不得,不成說,言官,這便是言官?”
現在文禦史去了,還是當著朝中百官的麵,不堪被帝王摧辱,觸柱他殺的,文家一脈,也完了。
衛鶴鳴的眼神暖和了一些:“後會有期。”
明知是非,明知清濁,明知善惡,可他們不能說,不能做,乃至連表態都不能,隻能站在如許一個冷冷僻清的廳堂,為曾經說出口的那小我上一柱暗香。
獨一熟諳的便是宋漪,彷彿是一早便來了,正忙前忙後幫著文家大哥措置些事件。
一塊兵符落在了文初時的麵前。
宋漪卻急火上了頭:“隻是甚麼隻是,我卻不信你……”
衛鶴鳴低聲道:“我們來看看你,有甚麼能幫上忙的,你儘管說便是。”
可他卻設想不出,如許頂天登時坦開闊蕩的父親,是如何與帝王針鋒相對,最後一怒之下血濺大殿的。
衛鶴鳴麵色穩定,安然道:“我等著在朝堂上瞥見下一個文禦史。”
“這是邊疆二十萬軍隊的虎符,”青年道,“我再問你一次,你想做文禦史,還是想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