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煮鶴_第四十五章 所謂言官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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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初時低下了頭,隻道:“後會有期。”

衛鶴鳴再見文初時,是在文禦史的白事上。

文初時一個激靈,驚奇地瞪眼看向衛鶴鳴,彷彿不信賴他會說出這等話來。

文初時的眼淚一滴一滴落了下來,打濕了那一塊破裂的錦緞:“你們曉得……隻要你們曉得……言官不因言開罪,他如何能,如何能……”

文家敗了。

宋漪抿著唇看他,再也冇有平時的跳脫,隻剩下了滿滿的擔憂,衛鶴鳴同賀嵐俱是一臉的歉疚。

衛鶴鳴悄悄拍了拍他的肩:“我等結緣於敘州,數年友情,不是你說斷就斷的。我認的是文初時這小我,不管你是誰,家世如何,你是文初時,便是我的兄弟。至於宦途……”

可誰也不能說出口。

室內冷冷僻清,獨一的幾個客人都是生麵孔,未曾在朝堂上見過的。

話未說完,便被文初時吃緊打斷:“人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文初時現在情境,攀附不上你們這些朋友,本日不竭,來日也畢竟要斷,何必固執?更何況,現在與我訂交,有百害而無一利,就算你不介懷,宋家也是如此?宋公子,你未免想的太簡樸了些。”

衛鶴鳴麵色穩定,安然道:“我等著在朝堂上瞥見下一個文禦史。”

衛鶴鳴剛一踏進文家的廳堂,便見文初時著一身白孝,本就薄弱的身子顯得要更孱羸幾分,慘白著一張臉,眼裡儘是紅血絲,連法度都不甚妥當,強撐著向他們行了一禮,那頭便再也冇抬起來過。

他曾是害怕父親的,也是敬佩父親的。

衛鶴鳴也走過孤臣直臣的門路,也曾落到如許一個落魄的了局――乃至比文禦史要更慘烈一些。

他怕扳連他們,更怕最後因為這些啟事此跟他們分道揚鑣,還不如現在就斷的乾清乾淨――現在的文初時,本也是冇有資格去交友這些朋友的。

自小到大,他冇有同父親密切過,更多時候是跟兄弟幾人一起聆聽父親的教誨,被嚴格考校功課,說是父,不如說更像師。

他有筆,不能書。有口,不能言。

他認得這錦緞是當日扯破的文禦史官袍一角,文初時曾無數次看到本身父親披上這件屬於他的戰袍,也無數次設想過父親手執笏板立在朝堂之上,一字一句口誅筆伐,討伐天下不平之事。

為六合立心,為生民立命。

明知是非,明知清濁,明知善惡,可他們不能說,不能做,乃至連表態都不能,隻能站在如許一個冷冷僻清的廳堂,為曾經說出口的那小我上一柱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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