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禦史嘲笑一聲:“隻為一己之私,先廢正妻,後杖言官,置祖宗禮法於不顧,如許的無恥昏君,不要也罷!”
話音剛落,一眾臣子你一眼我一語,俱是勸帝王收回成命的。
朝堂頃刻一片沉寂,恐怕連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聽得見。
群臣又是一陣辯駁。
文禦史結健結實撞在了柱子上,猩紅的血液一點點溢位,染紅了官袍,伸展了一地。
現在提及了太子脆弱無能皆是皇後的錯誤,可難不成皇後能一小我生出太子來不成?
天子被他說得神采烏青,本就是他因想改換儲君才先行廢後,卻不想剛出廢後這一步便被罵了個狗血噴頭,恨聲嗬叱:“開口!你說夠冇有!”
龍椅上的一聲暴喝,刹時讓朝堂上統統人都沉寂了下來。
衛鶴鳴抬了抬眸,果然在文禦史的臉上找到了幾分文初時的影子,起碼那薄唇和筆挺的鼻梁都是一個模樣,隻是也讓他們看起來都多了一些文人特有的刻薄。
衛鶴鳴頭顱微垂,雙目規端方矩地盯著腳尖,將本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天子竟氣的笑了起來:“好好好!我不仁不義!我不配為天下之主,治不了你文禦史,言官一張口——當真是好利的一張口!文詣,你但是要反!”
衛鶴鳴一聽便心知不妙,被逐出朝堂,乃至當眾杖責,這對文官來講纔是莫大的摧辱,文禦史這等人又如何忍得住——
賀嵐站在衛鶴鳴中間,低聲道:“這是文初時的父親。”
楚家的冷心冷肺,果然是天生的。
衛鶴鳴站在原地,手裡還攥著那一角錦緞官袍。
天子瞪大了眼,半晌,拂袖而去。
廢後兩個字終是落了地。
太子的神采慘白,囁嚅著想辯白,卻不管如何都說不出話來。
“來人,將文詣逐出朝堂,杖責!”
兩人這時還隻當這是朝堂上的一個插曲。
又看了衛鶴鳴一眼,輕聲彌補:“跟你一個樣,不撞南牆不轉頭。”
衛鶴鳴聽著這話都感覺荒唐。
眾朝臣都屏息斂氣,等著那終究的旨意下達。
半晌,終究有人開口:“茲事體大,還請吾皇三思。”
賀嵐道:“傻子。”
衛鶴鳴看著便很有些齒冷,當今皇後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乃至宿世做伴讀時他還同這位皇後有些交集。
太子之位說替便替,皇後之位也是說廢便廢。
天子嘲笑道:“你的罪惡有待大理寺評斷,越俎代庖,婦寺乾政還不算大錯?你是要等她謀朝篡位才叫大過?太子不教,難不成不是她的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