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鶴鳴伏在地上,模糊有了不好的預感。
衛鶴鳴輕歎一聲:“文大人公然正統,隻是……”強極則辱,剛極易折。
“昨夜皇後長跪禦書房前,為太子討情。”天子的聲音渾厚而刻毒,“朕雖憫其一片愛子之心,隻是身為皇後卻連親子都未教養好,還企圖以伉儷恩德乾與朝政,此行此舉,朕是在不知她如何能母範天下。”
皇後並不是天子的嫡妻,但倒是一個極謙遜謹慎的女人。
“來人,將文詣逐出朝堂,杖責!”
當時後宮裡儘是些權貴世家之女,皇後在宮內並冇有多少聖眷,而在宮外也冇有孃家權勢能夠依托,可見後宮的日子過得有多難。即使如此皇後還是撐了下來,乃至生下了太子——即使如許各式謹慎,卻也抵不過天子的一時念起。
又看了衛鶴鳴一眼,輕聲彌補:“跟你一個樣,不撞南牆不轉頭。”
衛鶴鳴抬了抬眸,果然在文禦史的臉上找到了幾分文初時的影子,起碼那薄唇和筆挺的鼻梁都是一個模樣,隻是也讓他們看起來都多了一些文人特有的刻薄。
衛鶴鳴頭顱微垂,雙目規端方矩地盯著腳尖,將本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半晌,終究有人開口:“茲事體大,還請吾皇三思。”
“太子,你可有話說?”天子隔著冠冕的垂旈核閱著本身的親子,臉上的肌肉冇有涓滴竄改,令人看不出他的心境來。
“嘭——”
天子竟氣的笑了起來:“好好好!我不仁不義!我不配為天下之主,治不了你文禦史,言官一張口——當真是好利的一張口!文詣,你但是要反!”
龍椅上的一聲暴喝,刹時讓朝堂上統統人都沉寂了下來。
文詣的脊梁挺得筆挺:“欲加上罪,何患無辭?聖上聽不進二話直說便是,我文詣一雙手一支筆,又如何反的了聖上?”
又道:“昔日盧家人幾次橫行,臣等可有迴護?盧家後輩欲害衛解元一案,臣等可曾秉公?言官一張口,清濁安閒我等心中,聖上又何必混合視聽?彈劾盧家因為盧家行事猖獗,禍害百姓,而現在諫聖上,倒是因為聖上與盧家行了一樣的胡塗事!”
文禦史嘲笑一聲:“隻為一己之私,先廢正妻,後杖言官,置祖宗禮法於不顧,如許的無恥昏君,不要也罷!”
朝堂頃刻一片沉寂,恐怕連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聽得見。
待衛鶴鳴回過神,朝堂上的聲音幾近已經要掀了大殿的房頂,為首的文禦史素以直言不諱著稱,手執笏板聲音混雄,一字一句都往帝王的心口窩上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