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尚書搖了點頭:“大夫說了,就是靈參吊著,我隻怕也隻能如許將養著,再不能費心。已經是半個廢人了,你卻承了藩王天大的恩典――你……”
姐弟兩個坐在門口相對感喟。
“甚麼?”衛鶴鳴問。
衛尚書微微闔了眼,盯著窗外的垂柳垂垂出了神。
衛尚書父親早亡,與母親豪情最是深厚,這些年來在京仕進極少回籍看望老母,也經常感喟。現在聽了母親沉痾,更是一門心機地想要去官侍疾。
衛鶴鳴將藥端進房裡,衛尚書穿戴一身中衣躺在床上,平時脾氣火爆也不顯他年事,現在衰弱了便看出他略微的衰老來了。
可頂立流派的機遇那樣多,爹卻隻要這一個,現在衛尚書這模樣,讓他那裡能放心離了去。
祖母歸天了。
衛鶴鳴老誠懇實地坐在了床邊,瞧那藥已經過燙轉溫了,惦記取藥中靈參的藥效:“您先把藥喝了。”
衛尚書瞧了瞧他:“也是。”
父親的意義他明白,衛家在京師裡那點買賣,那裡用得著他去盯著。回京師不過是便利寒暄,莫一年疇昔宦海冇了他的位置。
因著衛家隻父親一脈在京中為官,祖母不想因這事阻了父親的出息,纔將此事給瞞了起來。
衛尚書歎了口氣,連藥碗都不甚拿得穩妥,衛鶴鳴忙扶了一把,衛尚書便乾脆地將那湯藥一口飲儘,連帶著咳嗽了兩聲:“拿走。”
衛鶴鳴連連點頭:“扔,都扔。”
未推測,去官的摺子還將來得及遞上去,青川的信兒已經傳了過來。
衛鶴鳴哭笑不得:“哪有本身親爹每天盼著兒子摔跟頭的?”
衛魚淵也心知肚明,想勸他兩句,將心比心,卻又說不出口了。
第六十七章侍疾
衛魚淵看他一眼,低聲問:“藥喝了麼?”
他忙苦笑著幫父親順氣,還不忘補上一句:“爹您就是現在說也來不及了,書都看出來了,現在我那另有一摞呢。”
衛尚書神采穩定:“京師那頭離不得人,你們都留在青川了,京師那頭誰去照看?”說這又瞪他一眼“大夫說我最好靜養,有你大伯一家在這裡還怕甚麼?你們兩個都走了,你爹我說不準還能多活兩年……也該好好陪陪你祖母和孃親了。”
“你……”衛尚書看他很久,打動也不是,斥責也不是,最後隻得輕歎一聲。“胡塗。”
衛鶴鳴點了點頭,這事瞞不過父親,京師那邊的大夫不知秘聞難以封口,隻能用青川衛家的大夫,可衛家的大夫天然是忠於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