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飛虎不悅皺眉,又道:“坐。”
蘇絢:“……”
“吃過了?”霍飛虎問。
那小兵頓時戰戰兢兢道:“這……不成。二爺叮囑小的必然要看著將軍喝完藥才氣走。”
霍飛虎道:“過來坐。”
“對不起。”蘇絢顫聲道。
約摸過了一刻鐘,房門翻開,霍王爺與劉軍醫從屋裡走出來。
蘇絢鼻前酸楚難抑,抿著嘴點了下頭。
蘇絢樂不成支道:“我也最討厭喝藥了,又苦又臭!之前老是要小哥逼著才肯喝,還要往嘴裡塞……”
無話可說的沉默準期而至。
“為何要報歉?”王衡望著頭頂如有所思,好久後自言自語道:“蜜斯或許不知,霍家的親衛兵,每一個都是將軍親身挑的,挨個見過人,名字過耳不忘。閒暇時對他們馴良放縱,練兵時倒是一個個往死裡練。將軍說過,常日裡如果連這點苦頭都吃不住,等今後真正上了疆場,還能有幾人活著返來。每一名站在他麵前的將士都心胸報國之念,肯為他壯烈捐軀,他又如何能拿他們的性命開打趣。”
“吃了。”蘇絢照實答。
霍飛虎看著她。
鹿兒嘲道:“鹿兒一向覺得蜜斯是個不拘末節,勇敢不懼從不會怨天尤人的明主。我等將南容的將來與千萬百姓的性命俱拜托予你,而現在,蜜斯卻因為一點小小的挫敗就一蹶不振躲在房中負氣耍性子,您將南容滿朝文武置於何地!將千萬百姓置於何地!將那些為您死去的義士置於何地!”
霍飛虎道:“虎哥也懂,但虎哥不會說話……”
說畢去扶蘇絢起家,抬起臉來,卻又似換了一小我,眉眼裡都蘊涵柔色笑意:“蜜斯快些吃罷,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隻那一下,王衡便笑不起來了。
霍飛虎的手掌刻薄暖和,十指苗條有力,將蘇絢的手緊緊握著。
蘇絢道:“不消了,這就走了,虎哥好好養傷。”
“將軍,小的給您送藥來了。”
“可那一夜,末將卻親眼看著他們一個接連一個落下戰馬……”
那小兵端著藥出去,圓木盤上另有一疊蜜餞。他朝蘇絢行了個禮,小聲道:“見太蜜斯。”又道:“將軍喝藥罷。”
蘇絢額頭貼著他的胸膛,心中有股說不出打動,好久後顫聲答道:“好。”
霍飛虎以一副“你如何能如許”的驚奇眼神拉住了她,蘇絢凶神惡煞地威脅道:“快喝哦!不然我走了哦。”
那兵士向她問候了一聲,很快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