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拍了拍她的手，“快起來，進屋說吧。”

沈月淺八歲的時候周氏就提過，何如沈月淺怕苦怕累，每日對付府中兩位夫子都喘不過氣來，又有沈懷淵在中間插科譏笑，學算賬管家才擱置下來。

走近了，沈月淺朝門邊四位婦人矮了矮身子，“大舅母，二舅母，三舅母，四舅母好。”

沈府已無翻身之日，而二房又能好到多少，這便是京中世家，哪怕暗裡再過不去麵上也一派平和。

看清來人，沈月淺當即屈膝蹲下，還未出聲，身子已被扶起，扶著本身衣袖的雙手比起一張臉更顯年青。

沈月淺麵色動容，如扇的睫毛黏成一片，低著頭有一滴淚落在光滑的手背上，哽咽道，“阿淺內心清楚。”

沈月淺垂眸，斂去眼中潮濕，影象中，高氏對她一向很好，被周氏的死打擊得一蹶不振，臥病在床冇兩年就去了，高氏臥病後她未踏入過周府大門半步，死的時候也隻是差丫環來了趟。

小巧惦記取扣問一事，也冇留意沈月淺臉上的欣然和落寞，將花抱下去問了圈，大師都說冇有重視過窗台的花盞，小巧嘀咕了兩句，去花房重新挑了盆開得正旺的菊花……

這盆紫茉莉是她重生後叮嚀小巧去花房端來的，上輩子，夾縫中過日子，分歧色彩的紫茉莉成了她一方六合獨一的暖色，嫁進文昌侯府那兩年謹慎翼翼地夾著尾巴做人，後奪過掌家權勢後更是心力交瘁，文昌侯府根底深厚，府裡肮臟事很多，交到她手上的也不過是個空殼子，是這些花，陪著她將日子度日了。

“你可來了，我剛還和你舅母唸叨，就怕你不來，快，讓外祖母瞧瞧……”高氏聲音欣喜若狂，拉著她的手卻微微顫栗。

沈月淺不置一詞，再盯著花瞧，總感覺另有哪兒不對勁，一時半會說不上來，再提筆時也冇了作畫的興趣，“算了，將花盆抱走，弄盆其他的來。”

周氏點了點頭，想起她的嫁奩票據來，“你看完了內心有個數，你年紀不小了，每日抽暇來這邊，我教你算賬管家。”

高氏對沈府之事有所耳聞，從餘氏那邊聽了些動靜，沈府那老太婆誥命如何冇了她但是清楚的，劈麵前這個孫女心疼又高傲，順勢取動手中一串佛珠戴到沈月淺手上，“這個你留著，南山寺高僧開過光的，願它能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