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射出去,那鬼怪普通的人見到雲菀沁,如同見著剋星,鬆了手,畏畏縮縮蹲回神龕邊。
祠堂?方姨娘都快給這大女人跪了,到底還要玩兒甚麼花腔!
雲菀沁含笑:“三妹也在啊,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那就一同去祠堂吧。”
雲菀桐見親孃今兒第一日管事,晌午前在堂屋外盤桓了半天,見方姨娘出來,湊上前去:“姨娘今兒該是心對勁足了吧……”
雲玄昶升為左侍郎後,因冇法常常歸去探親拜祭,便在府上西北角搭了座家祠,供奉先人和支屬的靈位。
雲菀桐“啊――”地叫了一聲,方姨娘被女兒一喊,也忐忑起來,火線影子一晃,汗毛豎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受了轟動,這物體爬動了一下,漸漸站起來――好像鬼怪傳奇裡的土行孫從地下冒出來一樣。
這一笑,方姨娘心底發毛,緊緊抓住女兒的手。
初夏走前幾步,擺出一副“不美意義我剛來,甚麼都不曉得”的模樣,佯裝看不到受了驚嚇的方姨娘母女,朝那人斥道:“瞎嚷甚麼!今兒的祠堂可打掃潔淨了?”
這一閉門,光芒全無,室內幾近一片烏漆!
初夏在背後搖著扇子扇風,笑道:“大蜜斯太謙善了,甚麼事兒都冇做?奴婢看您,這一早上完成了好幾件事呢!瞧瞧,茶都不知不覺喝完了,”說著目光一掃,落到方姨娘手邊的茶壺上,“姨娘那壺還是滿的呢!”
三人一起去了雲府西北處的祠堂。
這場景,這行動,太詭異了!方姨娘和女兒連著退後幾步。
雲玄昶當年插手鄉試、會試直到殿試,從外埠一步步考到都城,然後憑著妻族許家在本地的人脈和家財做倚仗,才加官進爵,到了明天這個職位。
黑底金漆的亡者牌位在神台上林立,鬼影憧憧,氛圍詭異。
這麼長的日子,陶嬤嬤除了吃喝拉撒在中間堆雜物的小耳房,白日黑夜都被關在黑咕隆咚、陰沉可怖的祠堂內,對著冷冰冰的死人牌位,精力有些崩潰了,每日隻會在黑暗中慣性地乾活兒,見人便喊夫人救我,一段日子下來,斷指冇有及時持續,長得畸形歪掉,好像植物爪子,極其可怖,還要日夜忍耐殘指的餘痛。
雲菀桐與方姨娘一樣,慣會晤風使舵,曉得大女人剋日執掌家事,便也輕柔垂下頭,款款一福,聲音纖細如風中小花兒:“好的,大姐。”
身子晃了兩晃,方姨娘隻想快些逃離這個鬼處所,語無倫次地說:“大女人,桐兒的臉被這該死的婆子劃傷了,妾身冇法多陪大女人了,先去給桐兒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