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內心顧慮著暗害鐵木真的詭計，眼角還瞥到遠處有幾個兵士模樣的人彷彿在往他們這裡張望。當下不想再多擔擱，俯身拾起暈在地上的軍士彆在腰力的刀，拉住程靈素的手，用力搖了搖：“我擋住他，你先走。歸去奉告爹爹，千萬不要到王罕營中來。”

實際上，彆說是歐陽克，就連和她一起長大的拖雷，也未曾見過她如許的神采，一時被嚇了一跳，不由怔怔地立在那邊，之前想和歐陽克冒死的那股打動也不知飛到了那裡去……

桑昆和劄木合隻求此行能一擊而中，幾近將統統的主力兵力儘數變更了起來，在營外集結，除了外圈尋崗的尖兵以外，就隻留下些散兵婦孺看管牲口珠寶，程靈素他們又在營中的偏僻之處，是以倒也冇甚麼人重視到這裡的環境。

歐陽克隻道她生性如此，不想此時一陣急怒，竟俄然暴露如此活潑的神采來，彷彿一副上好的水墨之作驀地生出了燦豔的色彩，一雙眼睛瞪起，眼波中竟似精光湛然，固然年紀幼小，但這番詰責倒是說得凜然生威。

反幾次複一開一合的薄唇上還殘留著微微上揚的弧度，眉宇間卻漸漸褪去之前的輕浮，阿誰名字被他放在唇齒間來回咀嚼，卻聽不出半點輕瀆之意，英挺俊朗的臉孔上一派當真的神采，彷彿虔誠的牧民在誦唸獻給天神的祝禱。

拖雷驚奇之極，他不懂漢語，不知程靈素跟歐陽克之間說了一番甚麼言語，竟然讓這個攔住他們不安美意的漢人開口提及了蒙古話，還一向不竭地在叫華箏的名字。至於程靈素開口說漢語一事，剛一聽到他還愣了一下，但隨即又想到自家這個妹子和郭靖自幼乾係就好，也就頓時自但是然地將這由頭推到了郭靖身上，隻當她這漢語是和郭靖學的。

“這就是你所說的當冇見過他？”程靈素一把拉住又要往前衝的拖雷，清澈的聲音裡肝火難抑，一張白淨細緻得全然不像草原女子的臉龐湧起一陣紅暈，如同精美的紅玉普通。

歐陽克彷彿猜到了她的心機：“有我在這裡守著，又何必其彆人？”

程靈素在歐陽克麵前時，哪怕沉下神采都是淡淡的，薄怒難見。歐陽克常日裡不是冇見過狷介冷酷的女子，可他識得程靈素還冇多久，卻無形中總感覺這少女好似渾然不將這人間萬物放在心上，這和因膽色與武功俱臻上乘所生的定力又有所分歧，彷彿是一種天生的疏離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