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聽話地點起燭火,把那方絹放在火上燒了個精光。騰躍的火光映在她的臉上,映出她安靜的神情,以及那眸中的氤氳水光。
太後的擔憂魏恒瞭解,卻不能勸說。他總不能奉告太後他是活過一輩子的人,看多了真真假假,就是他命人給賀子芝下的藥。
“起來吧,不過是開個打趣罷了,瞧把你們嚇的。”她們這反應也讓薑樰嚇了一跳,一時心疼起她二人來。
微風殿的裝潢和賀子芝的人一樣,素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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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子芝已經好多了,行走說話和平常無異,隻是感覺總冇甚麼精力。他乾脆又在微風殿小憩了一會兒,才放心分開。
早在她進宮之前,魏氏兄弟,就已經布好了棋局。
“曉得你們美意,怕本宮落人話柄。”薑樰伸手將白芍扶起來,拍拍她的手,輕言輕語說道,“還給他倒不必,你若怕人說閒話,就直接燒了吧。”
“……娘娘,打趣可不是這麼開的!”青霜癟嘴不歡暢了,耍起小脾氣來。剛纔那一跪她被墨滴濺了一臉,眼下胡亂花手抹了一把,活像個小花貓似的。
合歡樹下站著的阿誰女子,一身鵝黃碎花的交領襦裙,烏髮就那麼散在腦後,晃眼一瞧,清清臒瘦竟若下凡仙娥。清風徐來,彷彿下一刻她便能隨風飄走。
這裡是她曾經無數次踏足的處所,哪個犄角旮旯裡有甚麼東西,哪一個角落的景色都雅些,她比現在的賀子芝還要清楚。
那條條宮規,豈是列出來好玩兒的。
薑樰把冊文交代下去,表情頗好。
若然如此,太後恐怕會覺得他瘋了吧。
“嗬,如何會?”薑樰微屈起食指,悄悄在她額頭上敲了敲,笑道,“本宮那天說了,身為皇後,不凡是事按端方辦,更要以身作則。後宮雨露均沾,本宮占了月朔十五,其他的日子,陛下想去那裡都是陛下的自在。”
宮中嬪妃抱病,何況這還是個不普通的嬪妃,薑樰身為皇後如何能不去瞧瞧。如果放到之前,傳聞好姐妹臥病在床,哪怕風大雨大,她是連夜也要趕去的。
雍王對她用計,她也就將計就計好了。
她能采納麼?
他隻是個閒散王爺,並冇有甚麼弘願,以是父親也就不介懷再操縱一次女兒。
現在太醫說不宜承寵,那還能如何爭?!靠後宮那幾個朝中無勢的嬪妃嗎?這纔剛立後,少則一年不宜選妃,這不即是讓薑家女在後宮一手遮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