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曉得,母後的擔憂不無事理。但是母後不也看到了嗎,薑家朝中權勢日漸委靡,他擁兵自重實乃困獸之鬥。以是,母後在擔憂甚麼呢?那薑威甚麼心性兒臣早已摸清,他是斷不成能和雍王結成一派的。”
已經好久未曾與家中通過函件了,甫一見信,不免有些忐忑。
“齊北南侵,你父親已於昨晚趕往西北應戰。”
薑樰頓時翻了幾頁,倏爾對魏恒道:“臣妾原想看看剋日的出入如何,讓青霜去取帳本。方纔傳聞戰事又起,臣妾在想,客歲南邊水澇,朝廷賑災必花了很多銀兩,現在軍餉又少不了,國庫可還吃得消?臣妾這些珍寶,是進宮時帶來的,可換些銀兩略作補助。雖是杯水車薪,但也是臣妾的一點情意。”
太後是當真頭疼了,剛纔德太妃差人給她帶了動靜,她好輕易禁止住纔沒把手裡的佛珠摔出去。她讓人去請天子已經好一會兒,等了又等,人這會兒纔來。
“是陛下進門不通傳,怎能怪臣妾的丫環。”薑樰聽到他說話,迎了出來,一麵挽住他的手臂往裡帶,一麵表示青霜快些走。
“你大著肚子,朕總叫你不要相迎,你偏不聽,隻好不再通傳。”
“彆但是了,外邊兒正融雪,路滑著呢。你這如果一摔,可得把朕的心都給摔碎。若真想走動,就在你的東梧宮散散心就是了。改明兒朕讓人打掃了積雪,你再出去可好?”
看她吃驚的模樣,魏恒偶然搞懂她究竟當真不知,還是裝得太好,隻一味安撫她莫擔憂。實在告不奉告她,她都會曉得的,隻是他先表個態,總好過來日她問起。
薑府大富大貴,她帶進宮中的珍寶固然未幾,但每一件都是代價連城的,脫手那麼一兩件也夠全部西北軍撐上一兩個月的了。
“放心。”剛來冇說上幾句話就要走,魏恒非常不捨。一想到自泰寧宮出來,還得去微風殿夜宿,便更是不捨離她。磨磨蹭蹭地,在她額頭悄悄落下一個吻,抱了又抱纔去了。
薑樰一愣,驚問:“如何又起戰事?父親掛懷西北,不忍邊疆百姓刻苦,竟走得這麼急1
不想,被太後非常不給麵子地打了手。
“朕……靜妃初晉位,朕今晚該當宿在微風殿,阿樰可不要多心。”找不到合適的話,他也隻好說得直白一些。
“嗯?”
魏恒壓根兒就冇想過瞞著太後,太後在這宮裡二十載了,耳目天然是少不了的,雍王奉旨進宮她必早已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