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魏恒又怎會來看她,他清楚已再也容不下本身了。薑樰徹悟,大慟之下反倒勾了勾嘴角,笑意苦楚。
薑樰不甘心,儘力想要撐起家子,狠狠抓住賀子芝的衣衿,問一問她胸腔裡那顆苦衷實是黑的還是紅的!
但是她從不伏輸,有仇必報的心性卻始終埋藏在心底!
薑樰感受本身快不可了……
“你們……好……狠……”
這可真是風趣了。
多少年了,快十七年了吧,這段姐妹之情……她們是那樣無話不談的閨中老友,一個尊為皇後母範天下,一個生太子為寵妃,相互未曾妒忌。
就連被召來的太醫也隻是做做模樣罷了。
可惜,說甚麼都晚了……為了所謂的“愛”,她錯得離譜。
倒不如當初豁出去,在後宮一手遮天,助父親□□求勢,乃至改朝換代,也好過換來如許一個令她懊悔的結局。
當初薑家勢大,她嫁入宮中為後,卻比身為大將軍的父親更深諳盛極必衰的事理,也明白父親求權過分冒進了。因而,她曾苦勸父親收斂,本身則到處謙讓,因此七年皇後,得讚賢明漂亮。
她賀子芝是禦史之女,王謝閨秀,麵貌與才情俱是不凡,恰好上頭壓著個薑樰,令她始終屈居在後,難以出頭。
“請娘娘放心,‘經心’著呢。”
兄長已經,已經……死了嗎。魏恒到底又使了甚麼手腕!他們兄妹一起長大,她是最明白兄長向來不看重財帛,決計不會貪的。
她薑樰是將門以後,也曾胡服騎射,馳騁塞北。入宮以後僅僅為了不讓魏恒難堪,生生磨平本身的棱角,做了個毫無脾氣,寬弘漂亮的皇後。
就像一盞殘燈,終究要油儘燈枯了。
賀子芝看著已經嚥下最後一口氣的薑皇後,心中湧起一陣狂喜,恨不得放聲大笑。終究,終究氣死了這個女人!
倒不是氣魏恒想要她死。畢竟那樣愛著魏恒,如何能不體味他的帝王之心,她早已明白本身難逃被他無情放棄的成果。
看來真的快死了呢,賀子芝一時感受非常痛快。從一同入宮起,她演了七年的戲,扮演著與世無爭的和順女子,也是演夠了。
實在她夾在父親和魏恒中間,難以棄取,早已想要擺脫。她並不怕死,苦苦熬著隻是在等魏恒來看她,她也好懇求他看在本身救駕的份兒放過兄長。現在看來,她的期許竟是徹頭徹尾的笑話。
薑樰微張著口儘力呼吸著,卻感受生命如指間流沙般握不住,彷彿立即就要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