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炊火散去,氛圍裡飄零著一股二氧化硫的氣味,左妃用食指掩了鼻,扭頭催促他:“我們快回家吧”
房間裡有了亮光,她一眼就瞥見軟榻上鋪著的錦被,一角被翻開,明示著它的仆人已經分開。
“不消了”,左妃笑著點頭,“念安找了肩輿,就在街口等著呢”
報案,妥妥的有賞錢拿。
李不凡心機急轉,直接反問她:“那在你眼裡,我又是甚麼樣的人?”,
但對於一個妊婦而言,這也合情公道,左妃暗自點頭,接著換鞋。
次日左妃醒來的時候,天氣都還黑著,左妃一副睡眼惺忪頭髮混亂的模樣遲緩坐起了身,摸索著將燈掌上。
輕柔的聲音落進了左妃的右耳道,她等了好久,那句話就像是被吹進了腦筋裡,在內裡蕩啊蕩,就是不肯從左耳道裡出去。
好吧,必然是他才疏學淺,孤陋寡聞,胸無點墨,寒腹短識。
她將身上的裡衣換下,穿上了特製的有暗袋有護心護肚服從的軟甲,另有灰色粗布織成的中衣外衫,最後套上一件她常日裡穿的寬鬆袍裙,站在銅鏡前照了照,有些癡肥。
李不凡麵色微滯,那語氣裡長長的感喟,濃濃的可惜,深深的憐憫是如何回事?
左妃與他對視了好久,一開端的淡定也漸突變得麵紅耳赤,但她仍然強裝著平靜,出聲打斷他:“回家吧,這麼晚了”
李不凡愣了一瞬,“我還冇……”,還冇說完呢。
與此同時,一身壯丁打扮的李不凡也正候在渡口邊,他四周是和他一樣扮裝的禦城軍官兵,他們此行的目標,就是為了截下前麵正在駛來的貨船。
以是李不凡不得不親身帶兵守在京師船埠,一會兒誰來接貨,就直接連人帶船,全數扣下。
回到李府的時候,左妃已經倒在肩輿裡睡著了,李不凡冇有喚醒她,一向抱著她回了清塘院,替她撤除鞋襪和外衫,搭上被子。
“哦,那小娘子恐怕得等一會兒了,出港的船要下午纔有呢”,小二哥已經將茶水添上,說完以後提著他的茶壺就分開了。
這就是他為甚麼放過夏竹應的啟事,夏竹應不過是個販子,眼界策畫有界,同真正的政治家是冇法相提並論的,即便撤除了夏家,也一定能攪亂拓跋氏在南朝的佈局打算。
李不凡終究回了神,唇角翹起一個都雅的弧度,彎身將她攔腰抱起,腳下如風地在夜色長街中穿越著。
露天的茶棚,粗陋的桌椅,左妃隻點了幾個包子,便坐在了長凳上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