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畔發鳴，早已被嚇軟了雙腿，忘了逃命。

身後，拓跋平微皺了眉，神情雖有幾分不悅，卻不見涓滴擔憂。

立在墓門邊的司雨，惶恐中回顧，隻見那冰窟似的墓道中，正湧出去一股黑壓壓的蝙蝠群，它們雙目血紅，速率極快，隻眨眼的工夫，便將墓道中留守的兵士吞噬地隻剩下血骨。

“這是個……曲解。”司雨難堪地開口，正要從拓跋平懷裡掙出，那雙環在身前的手臂卻已經消逝。

下一刻，她抬眸，眼如死灰。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將軍必然還活著，我們把他救出來！”

直到這時，司雨才發明，他們已經穿過甬道，走進中室了。

言罷，她扶著牆從地上站了起來，眼神冰冷地從他身邊超出，手在口袋裡又一摸索，翻出了另一枚更大的夜明珠。

若他們僅是闖了地宮前室也許還能出去，可現在，他們都已經進了中室。

“能夠放我走了嗎？”謹慎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對方彷彿冇甚麼反應。

輕嗤一聲，他踩著一地破裂，徐行從隨葬品中踱出，“傳言李將軍愛妻情深，為悼亡妻發誓畢生不娶，可現在看來……”瞄了一眼司雨，他嘴角不屑地勾起，“也不過是個薄情寡性之人罷了。”

“曉得我為甚麼不肯意上疆場嗎？”拓跋安肅立在她身後，聲音低緩，聽不出任何情感。

就在他回眸的一刹時，瑩白的光芒溫和了他的眉眼，司雨呆了一瞬，眼帶不捨地看向他掌中――那顆圓潤敞亮的珠子。

司雨一起走下來，一一將壁燈點亮，竟也冇有觸發任何構造，不由有些垂喪。

樓梯兩側是有壁燈的，並且燈油並未固化，仍然閃現液態，就像是不久前纔剛倒入的一樣。

一副我們之間很有輕易的模樣。

本日，誰都彆想走出這座地宮。

通往中室的暗淡甬道裡，混亂地倒著數十具屍身，身上插著刀戟箭羽，有黑衣人的，也有南朝兵士的，有的死不瞑目，有的尚存一息。

“看來傳言也不成儘信”李不凡手腕翻旋，蕭灑地收了劍，挑眉看向地上的男人，“平殿下的技藝，比你那幾位皇叔皇弟可強多了。”

但她已經無懼了，隻不管不顧地奔向甬道，哪怕劈麵撞上的――隻是一團火焰，也好歹，能離他近一點。

半晌後，他也抬步追上去，手掌覆在一側牆壁上，邁步下了通道內的台階。

墓道中冰裂石碎，一股龐大的熱浪，裹挾著冰石朝墓門處翻滾而來，她又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