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鄧大人。”尋香打起精力,跟在公爹他們前麵。
回到穀家,北院上房的走廊上站滿了人,幾近統統的人對她規複了疇前的冷酷和鄙夷。尋香心中一寒,真是世態炎涼。
祖母把地契放進她手上,不住地感喟,“你到暖閣裡歇一會,把你這腫腫的眼睛消下去,再去看沛林吧。”
“哐,哐”
“回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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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門口守著兩個公差,不讓尋香出來,怕粉碎現場遺址。
官差從灰燼裡挖出一些鐵器廢料,堆在空位上。
“威武……”
吳媽媽攙起尋香,讓到一邊。
鄰家的夏婆婆拄個柺杖,指著她家被煙塵燻黑的院牆和那幾棵燒黑的桉樹,驚悚道:“昨下午,我還見梁媽媽上街買了一桶桐子油,我問她如何買這麼多,她說想治治家裡乾裂的木桶和一些傢俱,用不完的,來點燈。還說明天想去穀家看看六爺。昨早晨就燒起了好大的火勢,若不是我家院子與她家院子隔著一條冷巷子,隻是燒壞我家幾棵樹,不然我現在隻怕也到了陰朝地府。”
暴虐的說話鋪天蓋地而來,尋香神采慘白,靠在斷牆上,埋著頭,已經哭不出來。
前麵的官差呼喊開圍觀的人,“讓開讓開,鄧大人辦案來了。”
“鄧大人,這裡有個鐵筒,好象是裝過油的。”
各種跡象表白,梁媽媽真的象是打翻了家裡的油桶,而失了火。
“這下尋香回門的都方都冇了。”
“這是那院子的地契,固然成了一片廢墟,但是那地契還在你名下的。這是你祖父和父親,請鄧大人出麵,幫你重新補辦的,你把它收好。說不定將來有甚麼用處的。”
吳媽媽氣惱地從地上撿起塊泥土,往唱歌謠的幾個孩童扔去。
穀庭儀官威不減當年,領著柏新和柏亭,雄糾糾地走進院子裡。尋香趕緊跟著出來。一官差欲攔,鄧大人回顧道:“讓她出去。彆粉碎現場就是。”
整條街的人都圍在外邊,群情紛繁,指指導點。
中午,從縣衙出來後,尋香又去了廢宅,穀庭儀讓兩個院丁跟著,和兒子先回了穀園。
大師都謹慎翼翼地跟在鄧大人後邊。走到屋基處,有官差拿著鏟子撬挖廢墟。
穀庭儀和鄧大人一起巡查一遍,的確是那樣。
“滾遠些。”
“六少奶奶,老王大夫給你煎了安神湯,我一向煨在火上,你喝點,歇一歇吧。”月鵑端來一碗溫熱的湯,隻要她對尋香還保持著體貼。
一隊長長的官差,舉著牌子,擁著身穿紅色七品官袍,頭戴烏紗帽的縣太從街那頭,急步而來。穀庭儀父子和兩個院丁緊跟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