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豪情上的傾斜是一回事，明智又是另一回事。

就如楊進所預感的那樣，懾於他無情而鐵血的手腕，朝臣當中並無多少不調和的聲音。

五年後，昌明帝楊進因病突然離世。李予去官歸隱。

已即位成為新帝的楊彥意義不明地感喟了一聲，卻冇說甚麼。一旁的禮官催促道：“皇上，百官還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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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新修撰的章節中，果如楊進之言寫瞭然崔容離京之事，並且照實記錄了楊進與他的此次麵談。

崔棣已正式被崔容收為養子，像如許談買賣的場合也帶著他，好教誨一二。這少年甚麼都好，就是可惜了不會說話，崔府人丁本來就少，平常不免有些冷僻。

太子見他涓滴不為所動，心下焦心，一句在心中盤桓已久的話便脫口而出：“父皇，你所造作為，實在都是為了他吧？！”

很快李予反應過來，重重叩首應“遵旨”，雙眼彷彿分外閃亮。

話雖如此，長安山高水遠，崔容仍然擔憂得很。在無儘的焦炙和期盼中，日子一每天飛逝而過。

楊進聞言緩緩低頭，悄悄俯視跪在麵前的太子。

楊進停了半晌，見他不吭聲，又道：“你所書不實，朕令你點竄。”

楊進說到這裡，與楊彥對視了半晌纔再度開口：“父皇的時候未幾了，以是隻能儘快行動，好給你留下一個腐敗安定的江山！”

隻是作為國君，另有些過分樸重仁慈了。

而後五年，李予便跟從在楊進身邊，持續做他的史官。

當時他的父王楊進正埋頭措置政事，因為悠長的辛苦，他比數年前清臒了很多。不知是看到了甚麼不好的動靜，楊進的眉頭緊緊皺著，半晌才提筆做了批覆，然後他順手抽出下一本摺子。

崔容聞言，感喟一聲，飲儘了杯中之酒。

楊彥回神，目光落在位列最火線的平王楊宣身上，緩緩道：“眾卿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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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彥自知講錯，心中忐忑，倉猝跪了下來，“兒臣猖獗了。兒臣隻是感覺，父皇此舉有些不當，一時情急，口不擇言……”

“的確目無君上！”太子非常憤恚：“父皇，如許的東西決不能傳播出去！”

又是三年疇昔，他終究等來了預猜中的動靜――昌明帝駕崩了！

他曉得崔容在揚州買了院子，傳聞隱姓埋名做著買賣，還收養了個不會說話的少年。

太子將一卷書冊呈至天子案頭，楊進順手翻了翻，見最新一卷記錄的恰是那夜太後寢宮大火之事。其上寫著“昌明帝弑其嫡母胞兄”，毫不粉飾地稱呼他為“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