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當歸繞過身前的人形停滯物,在角櫃上尋到一陶罐酸奶皮,倒出半碗喝了,方慢慢道:“昨日嗅到你的龍涎香,又發覺到你的臉是冒充的,我就思疑你是個私離封地的王爺或世子,並且還跟錦衣衛結下過梁子。你明顯易容成陸江北,第一次見麵時你卻矢口否定跟陸江北瞭解,彷彿很怕被對方尋上門來的模樣,可見你不是因為敬慕陸江北才易容成他,而是你在做這張假麪皮的時候滿腦筋想的滿是他,纔會不自發地做成他的模樣。嗬嗬,瞧你現在這一副見了鬼一樣的神情,你必然很驚駭這小我。”
垂眸深思之際,何當歸驚覺殿內有一道目光直打到本身的臉上,抬眼去看時,就見寧淵以換衣為名,從另一側的後門離席了。想到本身還要去給竹哥兒“解毒”,她當下也不再多做逗留,拐過迴廊,徑直往正堂的耳房而去,斜刺裡冷不丁地竄出一個黑影來,擋住了她的來路,就是剛纔阿誰藉口尿遁的寧淵。
“王府?我們揚州本地可冇有甚麼藩王郡王,”何當歸偏頭笑道,“據我所知,律法規定‘藩王郡王及其宗族,無旨意不得擅離封地’,寧公子你用著假的姓名、假的聲音和假的臉,看來你很忌諱這一點啊!如果我現在一通嚷嚷出來,不知你這位小王爺或者小世子,會不會吃不了兜著走呢?”
在一明一暗的兩道熾熱(冰冷)的目光中,寧淵勾唇含笑道,老太君你曲解了,當時我離得很遠,對那位mm印象並不深切,隻是見她救人時跑得緩慢,不像是纏過足的模樣,就隨口問一句,對了,那位mm的父親是都城人嗎?我聽她發言時彷彿有些都城口音。老太太沉默了半晌,含糊地對付了兩句就轉移了話題,兩人又開端扯一些冇有營養的閒話,垂垂談的笑容滿麵,非常和諧。
“丫頭,你的手勁兒夠不敷,扔出去有冇有準頭?”寧淵調侃地看著她,“小小年紀不坐在內室裡學繡花,竟然跑來聽壁角,還學人家扔暗器!為我府上其他侍妾的安然著想,本日我定要好好管束一下你!”
寧淵眸色一沉:“你跟陸江北很熟?你前次說你跟他隻見過一次麵!”
寧淵平平無奇地往前踏了半步,何當歸立即瞧出了他步法中的玄機,也模糊感到了他的壓迫之意,立即緩慢地說:“如果你現在殺了我,我的八封告發信會彆離飛到宗人府、中書省、刑部、吏部、禮部、東廠、西廠和錦衣衛的官員手中。固然你的身份是假的,人也是假的,隨時能夠跑路,但風揚和漕幫倒是跑不掉的――我已在信中寫明,漕幫少主風揚交友某位私離封地的藩王,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