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當償還是回絕:“內裡新采買的丫環也是不知根底、不知脾氣的,相互磨合起來都要多費精力。我當然是滿腔熱忱地對人,但就算我把一兩多銀子的月例全數贈人,也換不來一顆至心,最後反而淪為彆人的笑柄,白白悲傷一場。是以,我想請嬤嬤做個主,就不要往西跨院送新的丫環了吧,我常日裡喜好溫馨,也用不著人服侍,有一個蟬衣已經充足了。”
何當歸遊移地點點頭,口上承諾道:“我記下了,嬤嬤。”
“她叫槐花,本年十七歲,”何當歸緩緩說道,“固然我對她不熟諳,但她對我倒是頗恭敬,調派起來也頗順手,每次我叮嚀了甚麼事她都立即跑著去辦,與我疇前的幾個丫環大大分歧,常常是我連說幾遍她們都充耳不聞。並且,我並冇承諾必然能夠帶她走,她也不非常在乎,隻說讓我幫她問問,不可再另做籌算。”
“老高,接酒!”
“老奴常常對底下的主子說,羅家的主子都是最好的主子,我們這些主子是走了大運才攤上如許的好主子。當主子的忠心是第一名的,人笨些、懶些、貪財些,當主子都能睜隻眼閉隻眼,不跟他們計算;可如果有主子不把主子當回事,劈麵一套背後一套,那就是本身砸碎了飯碗,冇臉再吃主子賞的這口飯了。”湯嬤嬤的話鋒一轉,盯著何當歸的眼睛,略帶峻厲地說,“我籌算當即出發回羅府,向老太太回稟三蜜斯這裡的事,再把四蜜斯帶來道觀給你賠罪。可方纔三蜜斯說的話實在把我嚇到了,甚麼夢見竹哥兒會死之類的,這些胡話回了家可不準再提起來了!”
高絕耷拉著眼皮走進偏廳,坐到桌案邊抓起一罈喝到一半的酒,抬頭就往嘴裡澆。說是“澆”,是因為那隻抓著酒罈倒酒的大手倒得很火急,大部分的酒冇有送進嘴裡,而是澆上了冒著青碴髯毛的下巴上。半罈佳釀好酒,高絕三兩口就喝完了,也隻喝到了三兩口,其他的酒漿全數饋送給了一身黑緞圓領的長襟袍服。
“那麼,這一套衣服我就原樣拿歸去了,胭脂水粉也不給三蜜斯留了,十足拿歸去讓九姑給驗一驗,看看都是些甚麼花樣。”說到這裡,湯嬤嬤一陣痛心,本來純真活潑的四蜜斯甚麼時候學會玩弄毒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