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當歸用平常的音量奉告她:“既然我說了請你用飯,付賬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說著夾了一個熱氣騰騰的獅子頭放進真靜的碗裡,又用調羹在上麵澆了幾勺高湯,白她一眼抱怨道,“有個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的人,你也學他的模樣,鹹吃蘿蔔淡操心,不是用心氣我嗎?”何當歸取過一個白白胖胖的饅頭扯成一粒一粒的小丁,丟進真靜碗裡,並催促她快些動筷。
伴計越聽眼睛越圓,點這麼多菜,就是兩個大男人也一定吃得完,更何況是兩個女扮男裝的小女人。
高絕側身避開,怒道:“誰是你師父?!”
高絕冷冷地說:“我不收門徒,更不收女門徒,你死了這條心吧。”說完他的人就不見了。
八公少年初戴軟紗唐巾,身著湖藍夾紗直裰,腰繫一條五指梅紅攢線搭,袍角下方模糊暴露青白間道行纏絞腿,襯著白幫皂底靴。頎長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尖尖的下顎,薄唇有些刻薄的上揚,帶了點放肆的味道,加上一雙烏黑敞亮的眼眸,還真是個風采少年。
高絕點點頭:“若你所言失實,那此人的氣度之狹小,心腸之暴虐的確是人間罕見!”
何當歸笑著把把兩個鴨腿都夾進真靜的碗裡,勸道:“來漸漸吃,多吃一些,作為人,我們的嘴第一要緊的事就是用飯,隻要長舌婦長舌公的嘴第一要緊的事纔是說是非。”
如果說冷少年像是縮小版的高絕的話,那八公少年就有些像縮小版的廖之遠,最喜好亂探聽彆人的事,亂講彆人的是非。
真靜的杏眼滴滴地轉得緩慢,小聲道:“她不會也喜好段公子吧,那她但是你的情敵啊!”
何當歸安然地回視對方,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隻要還活著,天然會有相見的機遇。高大人和段公子他們一起幫我尋回了貴重的金鎖,高大人你又幫我打通經脈,疏導真氣為內力,如此大恩,來日必報。”
這下連何當歸也憋不住發笑了,好多事的人,不過還真被他說著了,本身可不就是個發作戶嗎?
“女人,我看你目透靈光,骨骼精奇,祥雲罩頂,輻射四方,絕非是人間的凡人。”
果不其然,八公少年翹一翹薄唇,再次開口了:“喂,我看你們彷彿很餓的模樣,你們家裡冇飯吃嗎?你們好好的女兒家,為甚麼穿我們大男人的衣服,是不是家裡冇有衣服穿啊?”公鴨嗓中帶著諷刺,野貓一樣的眼睛在何當歸的臉上打轉,又問,“你們不是吃霸王餐吧?群賢樓可不會因為你們是女子就白請你們用飯的!說不定會把你們捉起來賣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