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三十年十仲春十七,歲煞西,生肖衝牛,這一日是本月最陰沉的一日,日照如金子般灑落於地,令人周身和暖。這裡一側有山川環抱,清幽無邊的大天然;另一側有潺潺流波,竹影婆娑,雅趣無邊的小清爽。啊!水清如鏡,綠草如洗,岸上小鳥在水邊啄食,遠遠的青山翠嶺環伺四方,一片平和景像,彷如初戀普通詩情畫意,所謂舉頭望湖水,低頭思孟瑄,好詩,好詩啊!記於澄煦書院後山——《青兒明穿日記》,如何樣?我的白話文是不是很棒?比《蘭亭集序》裡寫的阿誰曲水流觴是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有過之而無不及’?哎呀,糟了!我快變成出口成章的文學家了!”
何當歸斂容道歉道:“抱愧,我對詩詞不大精通,實在不敢班門弄斧,亂接宋公子的絕妙好辭。”
“隻是馬草率虎?小逸你真冇有賞識目光,我如果拿去交給小學西席評,必定是八十五分優良!”藍衣少女年約十九,穿戴一身琵琶襟中長裙,五官清秀討喜,一雙烏黑的眸子彷彿剛放出籠的小鳥,在山川之間飽覽美景,冇有一刻住閒。雖則她膚白勝雪,但稱不上是一名標準的美人,因為她的身量略顯飽滿了些。
中間往她身上撒花瓣的藍衣少女笑問:“那你快說說,我方纔做的那一篇《澄煦湖邊賦》如何樣?”
宋喬固然年長何當歸四五歲,不過何當歸已經在澄煦讀了三年多,而宋喬是本年十月新退學的重生,喚何當歸一聲“前輩”倒也不是不成以。但聽他如許吹噓她的那首“一貓得魚頭,一貓有魚尾,若問中段那裡尋,徑向西牆狗兒問”的打油詩,何當歸不由汗顏道:“冇想到我的拙作也能被拿去男人院傳閱,真是忸捏,顛末幾位名師三年的教誨後,我就隻能交出如許的功課,白汙了各位的眼睛,公子你就當冇讀過吧。”
宋喬聞言愣了一下,低頭去看何當歸,發明她也正在看著本身,因而趕緊擺手道:“我都傳聞了,關於令堂再醮和你寄住外祖家的事,我不介懷的,你看看信就明白了,我在信裡都寫清楚了。”
“宋公子,你把信給誰不好,竟然拿給她,”伍毓瑩曼妙的聲音中帶著冷嘲,“你初來澄煦以是不曉得,在我們這裡,公子們就算是遞信給我們女子院的一個師爺之女、米商之女,也冇人會遞信給她,我勸你還是先把信要返來,好好去探聽探聽,再決定你的信是要撕還是要燒。”
何當歸果斷道:“那也不能奉告你,天下誰主於我們這類淺顯的官家之女毫無影響,飯還是吃,買賣還是做,就如許,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此後再也不準提了,再提我撓你癢癢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