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靜連連擺手:“哈?!我又不是傻子,不會不會的……”隻是,不幸的她又一次被完整疏忽了。
好短長的一個小丫頭,這一次,真珠也板不出經驗人的氣度了,隻是平心而論道:“小真埋頭無城府,天真爛漫,如果走出了這扇廟門,保不準會被人棍騙,乃至拐賣。”
何當歸眯眼笑道:“姐姐這般知心殷勤,難怪真靜總說你像她的孃親。如何辦?現在連我也忍不住如許想了。”
真靜的眼睛彎成一對新月,點頭說:“就是就是,我大師姐的技術的確是驚六合、泣鬼神!她啊,常常在師父院裡的小廚房做韭菜餅啊,炒麪筋啊,小奶糕啊,另有燜鳥蛋啊……嗯,對了,另有一回做了辣南瓜藤和煎豆腐,然後放在瓦罐裡,偶然候是拿油紙包著,比及上晨課的時候帶給我當零食。我吃了以後,連著五六天還能想起阿誰味兒來呢!你不曉得,我娘已經是我們村裡最巧的媳婦了,可論起做飯的技術也比不上大師姐的一半兒的一半兒的一半兒!”
何當歸立時心頭一暖,比剛纔得了那碗雞湯時不知高興多少倍,當下謝過,接過瓦罐揭開蓋子,米汁和紅糖汁的香氣融在一起,蒸騰騰地像一團霧氣,吹到她冷冰冰的臉頰上,蒸出了一片粉暈。何當歸倒出滿滿一碗,埋頭喝了小半碗,才昂首衝真靜笑道:“喂,等喝完了你那一碗,你也來嚐嚐這個,毫不會比你那碗的味道差。”
何當歸轉頭看一眼真靜,發明她正嚴峻得鼓著眼睛、張著大嘴,活似一隻捕食中的田蛙,不由得微微一笑:“你發甚麼愣?冇甚麼大不了的,他們要見我我去便是,擺佈也就是問幾句話。既然他們未曾叫你去,那你就留在這裡持續喝湯,趁便看好我們的家。”
何當歸聽話地把小暖爐抬出來,而真珠這邊已經利索地搬了第三趟了,這回她端出去一個厚布包著的紅瓦罐,笑道:“我們山東那邊有句鄙諺,‘米湯麪湯,都是俺貧民的蔘湯’,這罐兒米湯對你再好不過。先前聽真靜說過,你也是個極通醫理的,曉得你定不會嫌它寒酸,以是我就自作主張地去廚房煮了一罐子。來,快點趁熱喝吧,喝了能發一發汗,散一散寒氣。”
真珠和何當歸笑吟吟地看著她,又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同時“撲哧”笑出聲,最後又同時放聲大笑。真靜的小嘴不離湯碗,睜著一雙儘是獵奇的眼,滴溜溜地看看這個再看看阿誰。
何當歸走到院外,才發明那邊堆了一座小山樣的東西,此中有生果、米袋、乾柴、柴炭、炭爐、小暖爐,以及一些鍋碗瓢勺、燈燭皂角的器具,她由衷地感激道:“姐姐真是雪中送炭,不瞞你說,我還真是餓極了,方纔還籌算生著吃點野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