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安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模糊的鬆了口氣,衝他福了福身,便倉猝的退了下去。
是啊,不值當,沈幼安苦澀的笑了笑,安平公府現在如何會在乎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女官,來了人,隻怕還嫌棄她丟人吧。
沈幼安扶著餘奶孃的胳膊製止她再跪,道;“我不是安排你們出府了嗎?你們......”
齊景煥俄然停了筆,回身看著她,明顯是問句,卻說的那般佇定。
那一刻她想,本來這世上還真有念著我沈幼安的人,真好。
那婦人明顯也瞥見了她,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暴露了衝動的笑容。
“哎,你可彆現在請罪,方纔膽量不是挺大的嗎?現在請罪也晚了,朕內心可都記取了。”
齊景煥勾了勾嘴角,俄然抬手悄悄的拂過她的眼角,道;“騙朕但是欺君之罪。”
“是老奴的不是。”
女官見家人的時候有限,冇一會兒,餘奶孃便帶著曼春依依不捨的走了,沈幼安歸去後剛好見碧彤躲在屋裡抹眼淚,見她來了,擠出一個笑容道;“這冇見著時倒也冇那麼難受,這見了麵反而更加難受了。”
“為甚麼?”
那寺人看了一眼她的腰牌,衝她福了福身道;“沈司寢好。”
翌日,承天門城樓上第一聲鼓聲敲響,皇宮的各個大門順次開啟,麵見家人的女官門便迫不及待的往外看,外務府的寺人宣讀名單,宣讀到名字的女官纔可見家人。
曼春和餘奶孃跟著沈幼安到一旁,餘奶孃便和曼春施禮;“奴婢給郡主存候。”
餘奶孃見她這個模樣不免心疼,她的郡主,安平王府裡最高貴的郡主,現在卻要到宮裡做一名小小女官,一時候眼淚便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齊景煥俄然掐了一下她的腰,催促著她,她負氣的說道;“不可。”
既然不能頂撞陛下,那她也要知其然知其以是然。
見沈幼安麵色不太好,餘奶孃拍拍她的手,安撫道;“郡主不消悲傷,安平公府那群人的知己都讓狗給吃了,郡正犯不著為他們難受,不值當。”
碧彤出去後,沈幼安死死的捏動手心盯著房簷,明顯是春日,為何會感覺比夏季還要酷寒。
“沈幼安,你可曉得你犯了大不敬之罪。”
沈幼安躊躇了好久,最後還是放動手中的針線,起家往承恩門走去。
終究不再是謹慎翼翼,決計啞忍了,齊景煥在長久的驚詫以後,規複普通,再看她時,她臉上的謹慎謹慎彷彿全都消逝不見,就像初見時那般傲岸,是的,這纔是她,實在的她,她本就該如此,她是傲岸的郡主,是煜都內裡大家戀慕的貴女,本就不該那般寒微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