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一聲“太子到。”各家女眷此時遁藏已是來不及,站到一側,低頭躬身施禮。
太子手中固執杯子,微閉眼睛單手拄著臉頰養神。
紀蘇諺心下鬆了一口氣,將球往表弟手中一塞,倉促跟了出來。
寶珠臉一紅,臉扭到另一頭,裝著看風景的模樣。
紀蘇諺端方地坐在太子一側,心中煩惱,閃過非常不好的預感。太子看向章哥兒的眼神都不對,滿含春/色的,那裡是一個成年男人看向孩子的眼神。
寶珠一愣,隨即差點笑岔了氣,又一想到此時是在公主府,忍了笑,眼中的笑意止也止不住,道:“噗!腳上綁繩索,誰想出來的。”
波紋叫苦不迭,又見兩個嬤嬤皆擰了眉,不再開口了。
紀蘇諺不由心中凜冽,沉默很久,方道:“入了秋就十三了。”
葉梓娘在波紋的院子裡清算了一間寬廣的大屋出來,一半隔做書房,一半隔做畫室,又清算出一角,專做操琴之用。屋內還專門熏了香,派了識文斷字的小丫頭專門在這服侍,波紋苦哈哈的看著孃親,撒嬌道:“爹說會個外相便可的。”
太子“嗯”了一聲,似是並不在乎,將香薰球順手遞給紀蘇諺,回身向裡走了。
葉之章手裡捧著個銀質香薰球,靈巧地站在一邊,一陣風吹來,額上的幾縷秀髮垂下來,遮住了一雙點漆普通的眸子,但那唇,卻紅的鮮豔敬愛。
都城裡的各大世家女眷皆要去賀壽,長公主現在已是六十高齡,和當朝聖上一母同胞,乾係極好。去賀壽的女眷一部分有攀乾係的意義在,另有一半,是抱著相看兒媳的態度來的。
波紋蹙了一雙遠山眉,靠近寶珠,眼神表示腳下,略微拉高了裙子,暴露一節腳踝,苦笑道:“淑女甚麼呀,構造全在這。”
公主府由南向北望,大片的水域與蒼翠的山體相互掩映。而由北向南望,則以亭台樓閣構成的小景與北岸構成較著的對比,固然修建未幾,但勝在凹凸錯落有致,形狀又彆樣豐富。
“李嬤嬤說我出步老是差半分,籌辦了條繩索,綁在我腳上,稍邁大步保準絆倒,現在我也嚐嚐甚麼叫蓮步輕移,步步生蓮的滋味。”
波紋皺了眉,卻冇法竄改孃親的情意,再不肯意,兩位嬤嬤也住在侯府給波紋授了小半年的課。
恨意加上一分,上一世若不是太子對章哥兒懷了那樣肮臟的心機,章哥兒也不會死的那樣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