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楊氏笑道:“妹子放心,你三哥這雨季都不去海上,是去京裡看鋪子去了!也是何辦事急,不然,你好不輕易返來一趟,如何著也得在家裡等的!”
三老爺侯生玉笑道:“爹,您就是心疼妹子不是,當初您就不該將她嫁的那般遠!這回返來,咱多留她住幾個月便是!”
蘇清蕙怔怔地倚在床上,老天真是愛開打趣,越怕牽涉,還越得牽涉。她現在不消想,也曉得,不過兩天,倉佑城裡又會傳遍東城張家至公子冒死救了知府家的女兒,蘇清蕙說不出“不如不救”這類負氣的話,即便重來一世,她還是怕死的,她還是想好好地過日子的。
蘇清蕙一窒,不是因了張士釗的猜想,而是他這副“你不消否定,就是如此!”的模樣,前輩子,他就老是這般看著她,彷彿看破了她普通,未曾問她一句,更無從說聽她的解釋了。
她內心也感激張士釗冒死救了她!
上午一陣急雨,江水漲了些許,兩岸的柳樹翠綠欲滴,映在江水中,彆有一番雨後的復甦亮目,張士釗看著越來越遠的船帆,心中一陣抽痛,即便他情願舍了性命去護她,她仍然看不見他的心嗎?
“蜜斯不消擔憂,夫人讓林媽媽疇昔看顧了,張家少爺身邊另有小廝跟著,想來自是照顧好的!”綠意收著蜜斯換下的又濕又臟亂,還帶著幾星血跡的衣裳,眼裡不由噙了淚。
一行人過了二門,再過了三道垂花門,纔看了候老太太的院子,院門處有一個男孩子探頭探腦的,頸上戴著一串瓔珞,上頭綴著一枚古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侯家兄妹乾係一貫好,侯生玉這些年在外跑動,也是去過倉佑城看望過妹子的,隻是蘇清蕙重生返來,便都記不得這些隔了很多年的舊事了。一時幾個兒孫起鬨,一頓晚餐也是其樂融融。
蘇侯氏皺眉道:“三哥這回又下海去了嗎?”比來雨大風大的,那茫茫的海際,想想都有些心驚膽顫。
蘇清蕙判定地點頭:“不,並無甚麼曲解!”因為,並未曾體味。
“不,我並不求你謝我,你該知我的,情意!”張士釗看著那半垂的脖頸,晶瑩如玉的飽滿的額頭,急道。
蘇清蕙記得這是二房的大表姊,叫候巒的,另一個女孩兒怕就是三房早她兩個月出世的侯嶠了,見兩個女孩兒發上隻簡樸地插著一枚玉簪子,手腕上一截絞絲金鐲子上嵌著亮晶晶的,是,是晶石!蘇清蕙心下微驚,莫非,三孃舅在外洋還收買晶石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