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不語,隻是歎了口氣,向祁敬之揚了揚頭:“天子來了,坐吧。”
祁敬之一聲苦笑:“母後,您是不是忘了?當初九歌出京的時候,說是要找他那雲遊天下的師父去救治棠兒,現在誰知他們走到那邊去了?朕就是擬好了這聖旨,又該去找誰宣旨?莫非叫上一群寺人拿著聖旨,天南海北地碰運氣?”
祁敬之依言落座,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母後急著找兒臣,想來是有甚麼要緊事?”
太後沉著臉不語,半晌方皺起了眉頭:“你頓時去傳皇上過來,不管用甚麼體例,必須讓皇上頓時來!”
“天子,你莫非忘了敏之當日所言了嗎?前日哀家宣天子前來,敏之但是在天子麵前親口說出感同身受四字,試問他一個王爺,有甚麼資格當著你的麵對你的妃子說這四個字!”太後搖了點頭,又歎了一口氣。
“有件事,天子怕是還不曉得吧。”太後嘲笑,“前些日子威遠侯府老夫人進宮的時候,哀家也曾問過她,為何將葉棠花養的那般好,卻又到處給她使絆子,不讓她出頭,但是老夫人親口跟哀家說,她底子冇有教葉丫頭甚麼東西!在威遠侯府的日子裡,她是存著捧殺了葉丫頭的心機!哀產業日還不信邪,又傳了侯夫人來,成果答案也是一樣的,乃至千紅千藍也都是這麼說的,沐家甚麼都冇有教過葉丫頭,那葉丫頭是如何會的那些才藝?反彈琵琶也好,梅花篆也好,那裡是十天半月便學得會的!更彆說那丫頭還通調香,懂古籍!這也就罷了,你說那丫頭本年也不過十三,這名聲憑甚麼傳的那麼遠,傳到西遼去,傳的那西遼太子都慕名求娶?哀家如何不信那丫頭短長到這般境地呢!她一個小小的大臣之女,縱使豐度出眾些又能如何?惹得西遼太子千裡迢迢跑來求娶,天子不感覺奇特嗎!”
“甚麼?這……竟叫他們給逃了!”太後神采一僵,繼而又是一沉,“如此說來,那長平王府亦不是局外之人了?不然何故護著那丫頭從京裡脫身!”
“母後的意義是說……棠兒被人調包了?”祁敬之一怔。
“是啊,敏之固然輕浮,但畢竟不是莽撞,如何會留下授人以口舌的把柄?他說是‘感同身受’,那就必然是解釋得通的,他身為王爺,當然是冇資格對天子的妃子感同身受,但如果考慮到那小子的家世,這便說得通了。”太後言及此處,不由得神采一冷,咬了咬下唇,“算起來也近二十年了,到底是冇瞞住啊……嗬嗬,宜妃可真是妙手腕,到底擺了哀家一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