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皇子另有兩場戲。
黑夜的水滴掛在他長翹的睫毛上,烏黑的瞳孔彷彿沉浸在一汪泉水中,泛動開泛紅的眼眶和眼角。
四哥……四哥……
一場是十六皇子入占星台。
軒轅閔眼中有痛苦之色閃過,他深吸一口氣,強裝笑容:“在占星台住得還風俗嗎,要不要多派幾個侍從過來。”
等比例寬的放映機上呈現了一個灰濛濛的天,鏡頭持續下落,下落,穿過欲接天軌的高台樓閣,穿過冗長的門路和紅毯,落在兩個身影上。
齊肅身上穿戴寶藍色斜襟寬袖氅袍,袖口和腰帶則是絳紅色。妝有些暗澹,這個時候十六皇子的身材已經不如何樣了。他坐在薛玫身邊,微微弓著身子聽薛玫說話。手裡還拿著腳本。
啞仆進門,腳步輕緩地走到軒轅閔身邊,跪坐下來。給軒轅閔打手語。
軒轅昭的手鬆開了,明示著他已然認命,不再感念。
放映機背後的副導演眉毛一皺,覺得齊肅是出了甚麼題目,剛想喊卡,卻被薛玫抬手製止。
祭天那場戲以後,齊肅作為十六皇子軒轅昭的戲份便拍得很快了,本來也所剩無幾,再加上齊肅垂垂駕輕就熟,便順利起來。
二十米……
“殿下!”侍從在他身後喊了一聲。
占星台中忽吹一陣冷風,燈柱上的油燈火焰在其間仆人清冷的咳嗽聲裡,搖搖欲滅。
“母親去了,我也要分開。這深宮裡,隻剩你一人,你,千萬要珍惜本身。”
在浩淼天空和偌大宮殿的烘托下,他們的身影顯得如此纖細、薄弱。
軒轅閔接過信封,冷靜將其收進衣衿內,對啞仆輕聲說著:“好好照顧他。”語罷,駿馬長嘶,奔襲而走。
軒轅昭沉默,昂首望向窗外盛放日光。
“小石榴,十六弟。”軒轅昭站起了身:“四哥此次前去封地,路途悠遠,可謂……可謂,凶多吉少。”
“這個時候,軒轅昭進占星台就彷彿進監獄一樣,驚駭,但同時,他卻又是心甘甘心出來的,以是這類驚駭不能表示得過分。要有安閒和斷交感。安閒感如何表現?走路自傲點,舉頭挺胸點。我曉得豪情太龐大的演出對你來講難度太大,以是我不要求你能夠一個眼神就全數表達出來。OK,情感這類東西能夠說是遞進的。從你走進占星台的這五十米,你的感情就開端要有層次的竄改。”
“…………”屋內的軒轅昭冇有接話,彷彿是不曉得該說甚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