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見狀，不得不對可足渾淩月另眼相看。年僅十歲的慕容衝見世人一片哀慼之色，心下懵懂，手持寶劍痛罵道：“都哭甚麼哭，且隨我一同殺將出去，打秦賊個落花流水！”可足渾淩月抱住他，心底俄然升騰起些懼意，怕等秦軍攻破皇宮來，慕容衝因出言不遜惹怒苻堅等人。

“怕不怕？”九歌在清河公主身後問她，清河公主欣喜於九歌能說話，搖了點頭，答道：“不怕。”

九歌策馬沿黃河馳驅，世人並不敢攔她，隻緊咬不放。鄧羌心想，再好的馬兒都有累的時候，比及人困馬乏的時候活捉便可，而同業的苻丕想起仍在燕國皇宮裡的苻堅，不肯在此小事上耗下去，當即挽弓，同發兩矢，一箭將護著慕容衝的女奴射上馬，一箭朝九歌飛去。

待坐定，可足渾淩月對世人說：“哀家錯信於人，乃至於家國顛覆，愧對先帝，列祖列宗。現在國將不國，哀家坐鎮宮中，拖住秦賊，將大燕江山拜托給諸位，還望眾卿看在先帝的份上，護送陛下返回龍城，以圖將來。”

鄧羌驚覺傷害，忙挽弓射出一箭打歪苻丕之矢，冇想始終是晚了一步，九歌肩頭中箭，滾入黃河當中。鄧羌勒馬想要痛斥苻丕之時，苻丕已帶人策頓時前，活捉清河公主和慕容衝。

九歌嘲笑一聲，接著道“舉兵圖大業，伏屍百萬，血流成河，整兵佈陣，出師相搏需十年八載；如寫文篆字般草蛇灰線，伏脈千裡，亦需十年八載。既然懷柔之策可不戰而屈人之兵，隻一戰擊潰便可，又何必造如此多的殺業。”

……

可足渾淩月狀若瘋顛，口中喃喃道：“該如何辦……該如何辦……”此時北燕勤政殿中，為避禍躲入宮中的皇親國戚，與可足渾淩月一樣，遠瞭望著宮門處，寄但願於守城的將領能守住皇宮。可他們心底也曉得苻堅是甚麼人，這無異於天方夜譚。

“陛下，我們馬背上來的，不要學漢人與家國共存亡那套，留得青山在不愁冇柴燒！”更有坐不住的，擔憂慕容暐斷念眼，倉猝勸道。

慕容衝上前來拉起可足渾淩月，哪有太後跪女官的。可足渾淩月跪著，將慕容衝推向九歌。慕容衝一個踉蹌，回過甚來，隻見可足渾淩月正朝九歌叩首，胸中情感龐大。